陷入沉睡的言袖完全錯過了這個吻。
甚至也不能算吻。對方真的很輕。
干燥的甚至不帶任何黏濕水分的輕輕觸碰,那雙蛇瞳卻含了些氤氳似的,如濕漉的紅珠。
他輕微向后退開時,蛇尾上驀然傳來細膩的觸感,銀則微微低頭,少女光潔的小腿又無知無覺地蹭上了他的蛇尾。
她似是覺得舒服,貼著蹭蹭,輕微的磨蹭,蛇身貼著腿部肌膚,顏色對比令人心悸。
一黑一白。
黑色帶著幽幽的亮光,吸人視線。
而白色是軟軟的,帶著少女豐潤的水分,像纏在尾巴上的柔軟藤蔓。
他垂眸片刻,慢慢收回視線。
天氣稍微有點轉暖,言袖每天出門都和銀則一起來看看她的蛋殼。
溫度漸回,冰雕蛋殼毫無懸念地開始融化。好在銀則已經見過了它,它也算完成使命。
“明年冬天再給你雕一個。”言袖保證說。
聞言,銀則收回原本望向冰蛋殼的視線,靜靜看向她片刻。
銀則從未見過自己完好無損的蛋殼。
實際上卵生獸人的蛋殼頗具有紀念意義,一般會被收起來,每年生日朝蛋殼里丟下晶石、或者其他貨幣,是個溫暖的儀式。
銀則別說儀式,他幼時根本沒有過自己的蛋殼。從他睜開眼眸的那一刻起,它就是碎的。之后便是獨自在密林中穿行。
他靜默看向少女,半晌后,輕抿一下唇角。
冬雪初融,溫度比前些天下降了些許,但仍沒有深冬那么冷。森林里許多地方已經褪去雪被,露出下面嫩綠的植物和土壤。
獸世叢林的野獸們也漸漸活躍起來。
就在初春的時節,言袖在獸世第三次遇見那群紅眼獠牙的猴子。
她獨自在小溪邊洗洗手,抬頭看見幾只掛在樹上的猴子,后面還有成群結隊而來的猴群,言袖愣了一下。
比起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害怕,這次她只縮了縮腦袋,剛想跑開回到很則身邊去,忽然想到自己如今什么身份。
不是室友,是尊貴的女朋友。
她回頭喊了句“銀則”
事實上銀則根本就沒有離她很遠。他落在稍后面一
點,那君羊猴子原就不敢過來。聽見她聲音,蛇蛇微微轉頭,朝她這邊靠近了點。
嘰嘰喳喳的猴群立刻就像受到了驚嚇,它們原先就離得遠,在銀則轉頭時紛紛定住。等他一有動作,猴群立刻受驚地轉頭飛快逃走。
言袖抬頭望著這次主動消失的紅眼猴群,不禁眨眨眼,感嘆狐假虎威的快樂。
“你的蛇鱗還在我身上,”言袖把口袋里的鱗片拿出來,仰頭看看他,“你不會要回去了對吧
之前他都沒有要求她歸還,現在自然更不會。言袖說這個就當是你給我的標記啦。和她的小皮筋相得益彰。
銀則看著被她好好收起來的鱗片,眼睛緩慢一眨。
即便在獸人的世界里,被自己的雌性好好歌藏著留有自己氣味的一部分身體鱗片,也是極其熱辣露骨的表白。
他默默轉開臉去。
也因此,當年蒙吉和蒙田兄弟倆見到言袖拿出鱗片,才會毫不懷疑她一定是那條兇猛流浪蛇的雌性。
當時,
言袖是拿鱗片唬他們。如今卻成了真。
誰能說緣分不是奇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