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景嶼的眼睛霧蒙蒙的。
如果端看外表,他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個漂亮到無可挑剔的美少年,顯得無害至極。只有系統知道,那看似帶著笑意的眼下含著多么深不見底的瘋狂,那如春曉般過盛的美色下是副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腸。
他看似像所有同齡人那般活潑開朗,總是笑著,實際上卻是個絕對獨裁的暴君。
他是蟄伏著的蛇、是開啟潘多拉盒子的狂人。
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哪怕知道對方根本無法發覺自己,系統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熟讀過原著的它,對原著中時景嶼的敏銳與殘酷手段都深有了解。
而事實上,這也是被原著蓋章智商的角色。
系統戰戰兢兢地看著夏寧和時景嶼兩人的互動,有心想提醒自己宿主這是個危險人物,卻又不敢出聲。
它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兩人的互動。
夏寧歡呼了聲,撲進時景嶼懷里蹭了蹭,“少爺”
時景嶼摸了摸他濕漉漉的發,不悅地挑了挑眉,“你這么大個人了,怎么洗完澡后連頭發也不擦干。”
他哼了聲,“生病了可別指望我伺候你。”
夏寧吐了吐舌,理所當然說“但是少爺會幫我擦干的吧。”
時景嶼沒有反駁,顯然是默認了夏寧的話,甚至很享受夏寧的依賴般。他睫毛很長,黑若鴉羽。
“來我房間吧。”
他拽著夏寧的手腕,看似嫌棄地數落著,語氣里卻帶著笑意,“真是個小笨蛋。”
“沒有我你可怎么辦啊。”
輕若嘆息。
直到兩人進了房間,開始擦起了頭發,系統都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他宿主看上去和時景嶼很熟的樣子
系統震驚地看著面前的一幕。
夏寧坐在時景嶼的腿上,而時景嶼的手指輕柔撥弄著夏寧的發。他的手指很長,指節分明,透著冷雪一樣的細白。時景嶼側臉專注,動作緩慢而又小心翼翼。
如同對待著自己最珍視的寶物。
他甚至沒有用吹風機,而是拿著毛巾一點點替夏寧擦干。
而夏寧靠在時景嶼懷里,半閉著眼,像只愜意瞇起眼睛的小狗,差點就要發出舒服的咕嚕聲了。
這相處怎么看怎么和諧自然,甚至兩人都習以為常。
早已習慣了這樣親密的相處。
把頭發擦得半干后,時景嶼才開口問“你剛才打算出門”
夏寧半夢半醒間,迷迷糊糊回答“對”
時景嶼繼續“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
夏寧毫無防備回答“哦,是打算去找問軒哥。”
時景嶼沉默了半晌,挑了挑眉,“都快睡了,你去找他干什么”
“嗯總之就是有點事要找他。”
夏寧不能說真正的原因,支支吾吾開口。
時景嶼看出了夏寧在隱瞞什么,眸色暗了暗。但是他沒有追問,只是說“這么晚了,你有事找他的話,明天去學校再說吧。”
夏寧乖乖點了點頭。
“好哦。”
天色晚了。
時景嶼擦完頭發,撈起袖子,似有意無意般說了句,“今晚睡我這邊吧。”
聲音淡淡的,卻不由分說。
夏寧嗯了聲,模樣看上去很溫順。他總是習慣于聽從少爺的話。從小父親就告訴他,要多跟少爺玩,要聽少爺的話。
時家對他們有大恩大德。
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拒絕少爺。
夏寧這么多年一直是這么做的。
而他也堅信少爺永遠是正確的。
時景嶼滿意地輕笑了聲。他抱起了夏寧,把夏寧抱到床上。懷里的重量塌陷下來,夏寧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皮膚傳遞到他身上,像溫熱的雪花,讓他的心被撓了下。
麻癢的厲害。
“真乖。”
他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