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也沒有處理感情的經驗,畢竟它初出茅廬,還是個菜鳥系統,夏寧也是它帶過的第一個宿主。
憋了半天,它只憋出一句看你自己。
“干脆我拋硬幣吧。”
夏寧突發奇想,“如果拋出正面,我就給少爺打電話。如果拋出反面,就不打。”
說干就干。
夏寧右手還輸著液,他左手扒拉著,想去翻柜子上自己的包。他住的病房是醫院的單人間,床邊就有個柜子,拿東西很方便。
恰巧護士進了門,看見他在亂刨,叫他別動。
夏寧便停住了動作,他長相乖巧,是最討長輩喜愛的那種形象。又因為受傷而顯得蔫巴巴的,看著就讓人心生憐愛。加上他嘴很甜。
一口一個姐姐,便讓護士心花怒放,主動從兜里掏出兩枚硬幣,塞到他手上。
夏寧捧著硬幣,脆生生說。
“謝謝姐姐,我會還你的。”
“不用不用,”護士說,“幾角錢而已。”
護士走后,夏寧便開始扔硬幣。
他只能用左手扔,左手不是他的慣用手,扔起來很不適應。夏寧拋了好幾次,才終于讓硬幣成功轉了起來。
硬幣旋轉著。
夏寧盯著硬幣,正面、反面、正面
硬幣停了下來,是反面。
但夏寧此刻默念的答案卻是正面。
有一句話說得好,在你拋硬幣得到結果的那瞬間,你就已經知道你心里真正想做出的是什么決定了。
他蓋住硬幣,呼出口氣。
終于下定決心。
“果然,”他低喃著,“系統,我還是想給少爺打電話。”
夏寧打出第一個電話的時候,那邊沒接。
半小時后,他又打出了第二個電話。少爺依然沒接。
當天晚上,夏寧第三次撥出了時景嶼的號碼。
這次他告訴自己,如果少爺再不接的話,他就他就明天再繼續打。
萬幸的是,這次時景嶼終于接通的電話。
話筒那邊,時景嶼音色清亮,嗓音中卻夾雜著淡淡的疲憊,“寧寧”
夏寧握緊拳。
右腿處腫脹發紅的部位還在隱隱作痛。聽到時景嶼聲音的這一刻,他突兀地流下了眼淚。
從威亞下掉下來被痛昏的時候他沒哭,到醫院后醒來他也沒哭。但在聽到少爺的聲音時,委屈感和思念卻如海浪般席卷而來,把他拍打得粉身碎骨。
“少爺”
他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淚水一滴滴砸在手背上。夏寧哽咽著,“我我好想你。”
夏寧忘記了所有事先準備好的臺詞。
什么意外、什么進了醫院,所有解釋的話在他腦里都煙消云散,也變得不再重要。
在這刻,他只是情不自禁地吐露出了心聲。
“少爺我想見你。”
時景嶼那邊靜默了片刻。
接著鎮定地說“嗯,我知道了。”
他頓了頓,又低聲道“開門。”
門外傳來隱約的聲響,似乎是急促而又匆忙的腳步聲。
時景嶼的聲音同時響起。
話筒里和門外的聲音疊在一起,重合得天衣無縫。
“我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