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止正想著要如何培養出一個超強的神二代,桃夭夭就忽然像是發現了什么,有些疑惑地把腰間掛著的玉佩舉了起來。
“您剛剛說,我變綠色衣裳,沒有首飾,怎么現在有”
風行止看向那枚女媧石,道:“青衫落拓不羈,穿起來也不保暖,當時衣裳又濕了,本座便將其換成了黑衣,望你持重穩健,行事謹慎。”
“這枚首飾并非尋常玉佩,而是上古神器女媧石,它可滋養你本體,無事不要摘下來。知道嗎”
“噢好。”桃夭夭將女媧石貼到空蕩蕩的心口,很乖地點頭。
到底不如風行止強勢,被這么教導了幾句,便不疑有他,連穿什么衣裳都全由對方決定,相信上仙是為了自己好。
偏生少年對此毫無所覺,風行止七情皆失,更不會覺得這樣的獨斷專行有什么不對。
桃夭夭很快在黑色的衣裳上摸到了盤扣和束緊的腰封,不由想,這衣服長什么樣呢
他很想看看自己現在是什么模樣,可惜看不見。
桃夭夭只好問風行止:“上仙可以告訴我,我長什么樣子嗎”
風行止聞言,垂眸注視著近在咫尺、端麗非常的少年眉眼,道:“就與你之前看本座一般,兩耳兩眼一鼻一口,同樣的配置。”
“”桃夭夭聞聲愣了一下,又很快被逗笑。
“您又開玩笑逗我。我是看不清楚,才這樣。上仙能看清我,哪能這么算呢”
“那要如何算”風行止問。
在他眼里,六界生靈不過紅顏枯骨,黃土一抷,滄海桑田,再見時往往時移世易。
尤其是同類,相貌如何根本不在留意的范圍,完全是實話實說,并沒有忽悠桃夭夭。
“嗯那,您就大概描述一下,在別人眼里,是如何看我的”桃夭夭期待地問,還靠近了些,讓風行止看他。
風行止聞言,果真配合地將目光落在少年臉上。
那眼神幽深,沉靜,仿佛秋夜寂靜的湖,卻又如同冬日的海面,本質上包容萬千,冰層不過是春日來臨之前的偽裝,可人們往往不能勘破,會為其寒意所傷。
須臾,風行止開口了
“可能這樣會令你失望,但我卻不愿提及他人對你的看法。”
“不是因為他人對你評價不好,而是因為,無論你在旁人眼中是美是丑,于你而言,本質都不夠重要。”
“別人以為的美丑,只是別人自己以為,不代表你就要接受他人的審判和定義。譬如旁人說一只貓丑陋,難道你就覺得貓很丑嗎”
“當然不會了,小貓都是可愛的。”桃夭夭立刻反駁,“小貓懂的不多,沒有壞心思。”
“是的。”風行止神情寬和,微微頷首,道,“所以,無人可以定義你。無論美丑,最終都需要用你自己的眼睛去感受。”
“眼睛看不到,就用心去看,沒有心,那就用靈識去看,用手去觸摸,用耳朵去聽去感知。”
“人皆有五感,這就代表你并不是只有眼睛。你接觸這個世界,必然會對它有一個初步認知的印象,這個獨特的印象,才是世界、是他人在你眼中的模樣。明白了嗎”
桃夭夭怔怔地聽著,隨即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會心一笑。
“我懂了。不管美丑,還是任何足以定義一個生靈的特質,都是沒有絕對標準的。”
“我會,努力在靈臺里面,描摹出我感知的世界的模樣。”
“更重要的是,”桃夭夭輕聲強調,“還有我所相信的、所向往的世界的模樣。兩種都有,才是我心中真正的美與丑,才是完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