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開始吧”
桃夭夭回頭望了一眼風行止,又被福佑臨喚回去,忙跟著走。
莫行鷙已經回來了,神色看著和平時沒什么不同。
桃夭夭不知道改簽文的事情,見莫行鷙過來教他投壺,也沒什么意見,只虛心地聽著。
玩了一會兒,莫行鷙忽然問:“你從來沒問過我,為什么和風行止長得那么像,這是為什么”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會問。”
“噢這個啊,”桃夭夭想了想,道:“因為師父有給我解釋過。我知道你和師父有一定的關系,所以沒有那么意外。”
“風行止什么都會跟你解釋”莫行鷙問。
“也不是什么都會說,有些事情,師父覺得我小,就不告訴我。”桃夭夭很老實道。
“你不覺得被瞞著很不好不夠坦誠”莫行鷙問。
桃夭夭蹙起眉,警惕道:“師兄怎么又說這樣的話”
“師父什么都為我考慮,如果我因為他沒有事無巨細都告訴我,就覺得被瞞著不好,那也太不懂事了。”
“而且,師父又沒有七情,沒有私心,他不說的事情,必然就是不利于我的。”
“和別人不一樣。”
莫行鷙聞言,頓了頓,才道:“沒想到你已經這么信任風行止了。”
桃夭夭眨了眨眼,微微笑道:
“我和師父,在山河圖里,待了一千多年,在外面,住在一起十幾年。”
“凡人一輩子,還不到百年。我卻是出自人間界的,很多想法都接近凡人的想法。”
“師兄可能是仙人當久了,對時間流逝沒什么大的感觸。”
“我不一樣,我覺得過去了很久。”
“每一刻,只要我喚師父,師父都會應我,持續一千多年,師兄可以設想一下,一天從早到晚,都對一個人,隨叫隨到,有求必應,一年三百六十天,一共一千五百年,不曾懈怠,是什么感覺。”
“這并不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桃夭夭捏了捏指尖,頭一次認真地仰起頭,看著莫行鷙的臉。
他也是第一
次對莫行鷙說這么多心里話,提的卻是風行止。
莫行鷙只覺心口有一把火在燒,卻又無法移開視線,不去看這時候的桃夭夭。
修魔神道,性情暴躁易怒,忽冷忽熱,何況莫行鷙心魔纏身。
一身通天魔氣,全靠風行止那身凡骨和七情鎮壓,才不至于失去理智。
他是天界風頭無倆的大師兄,父母眼里完美的兒子,前途無量,不比當年的風行止差多少。
可因為無處不在的執念心魔,總是要和如今已經成神的風行止對著干,仿佛要證明什么。
可是,其實根本沒什么好證明的。
因為莫行鷙和風行止都清楚,莫行鷙的三魂七魄是獨立的,他根本就是另一個人,只是遺忘了過去,凡骨、記憶、七情皆來自于風行止。
他們倆沒有任何比較的必要。
他們也不會變得一樣,不可能變得一樣。
桃夭夭心思澄明,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發現他們倆的本質其實是不相像的。
莫行鷙收回目光,望向遠處,道:“你說的,我不能辦到。”
讓一個最向往自由的魔,千年如一日,無時無刻不守著同一個人,還要照顧飲食起居
莫行鷙側過頭,就對上了桃夭夭澄澈烏黑的雙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