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止聞言,還真認真考慮了一會兒,道:“如果你不介意師父模仿得不夠真實的話。”
桃夭夭聽了,細細想象了一下,卻搖搖頭,道:“我還是不要師父模仿了。”
“沒有反應也沒關系,師父還是一樣對我好。”
“非要有反應,反而是為難師父。”
桃夭夭說著,不知為何,眼尾又微微有些紅。
他輕聲道:“師父這樣好,我一點也不想折騰師父。不要師父辛苦。”
“那為什么還會難過”風行止斂起眉,問。
桃夭夭嘟了嘟嘴,沒好氣道:“師父,眼睛紅不只是難過才有,感動也會的。”
“您是不是有時候分不清,我是傷心還是感動”
風行止微微一怔,抬手,指腹拭去桃夭夭眼角墜著的那顆眼淚,如實道:
“嗯,有時候會分不清。情感是非常復雜的存在,尤其在你同時擁有兩種的時候,不用神之眼,本座無法完全區分開來。”
“那師父跟我的本體一樣,都是木頭。”桃夭夭嘟囔了一句,又不知為什么,自己笑了。
風行止看著徒弟的笑臉。
明明眼眶還紅著,嘴角卻已經有了笑意。
一顰一笑,皆是只靠雙眼
無法完全解讀的存在。
以往桃夭夭擁有的情感和情緒并不多,很好懂,容易看透,如今卻是不能了。
但風行止也只是不能完全體會徒弟的情緒變化而已。
桃夭夭的需求、渴望,風行止還是一眼就看穿了。
他不過笑了一下,就被伸過來的大手,輕輕撫了撫因為情緒激動而發燙的眼眸
平緩的動作刻板得像是精準量過,很輕也很溫柔地撫過他的眉眼、臉頰、酒窩,還輕輕捏了他的下巴
桃夭夭卻真正開心地彎了眉眼,桃花眼明亮而剔透,沒有了之前隱隱約約的陰霾。
他看著風行止,追問道:“師父怎么知道我喜歡這樣”
“是不是偷偷用神之眼看我在想什么了。”
“沒有。這回和上回一樣,全靠嘗試。”風行止甚至還分析道,“摸頭已經用過了,無效,牽手也不能完全哄好,那剩下的選擇就多了。”
“所以師父選擇捏我下巴。您不應該是想到捏臉嗎”桃夭夭不解。
“原本是要捏臉的,但是發現酒窩太深了,不適合在這時候捏,只能換一個地方。”風行止嚴謹得很。
桃夭夭卻覺得高興,托著莫名紅透的臉頰,雙眸一眨不眨地看著風行止。
明明紅著臉,卻總能坦然地與對方對視,即便有時候下意識逃避了一瞬,還是會很快循著本能回望過去。
甚至連自己在高興什么,酸澀什么,因為什么而感到幸福,感到難過,都不能完全想明白。
他的感情確實不會和風行止的理性廝殺起來,連酸甜也是甜大于酸。
總是還沒來得及直面風雨,窗戶就已然被悄然關上,無知無覺地回到了象牙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