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竟天無奈,“那也沒辦法,得這么一個兒子就夠難了,也算他運氣好,輩分高啊”
高學風聽著一愣,再一想哈哈笑了起來,“沒錯,沒錯,到時候讓我家十六歲的大孫子喊他叔叔啊”
林竟天想到那個畫面,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學風大哥,你還是這么促狹啊”
高學風眨眨眼,笑道“人長大了,早就已經收斂很多年了。”
“對了,你現在來香港是定居還是”
林竟天搖頭,“不是定居,就是過來看看,過幾天還是要回去的,故土不能離。其他地方再好也沒有家里好。”
高學風面上黯然,眼眶通紅,一滴淚掉了下來,“家父離世時也是念叨著故土,想著回老宅子看看,想著能還鄉,入土為安。但我沒法,終于是讓他帶著遺憾離開的。”
林竟天能理解他的難受,沉默地拍拍他的手臂,無聲地安慰著。
高學風抹了把臉,勉強擠出笑容,“讓你見笑了”
林竟天遞過去一塊干凈的手帕,高學風沒客氣接了過來,在臉上擦了下,他控制情緒很快,眼眶處的紅色已經消失,悲傷和黯然都被隱藏了起來。
林竟天換了個話題,“我記得你們最開始是去國定居的,怎么現在跑到香港搞事業了”
高學風苦笑,“國外哪里這么好定居,單單是一個語言就讓人頭疼。特別是我母親,十分不習慣那里的生活,從過去就開始生病。父親也覺得那邊的日子融入不進去,產業發展受阻,還是十分受歧視,所以每一年我們就搬到香江來了。這邊雖然也是在y國人的治理下,但需要打交道的大部分都是同胞,彼此間也沒有那么多的障礙。一晃我們在香江也有三十三年了。這么一想,時間過得真快。”
他十分感慨,情緒似乎有些復雜的樣子。
“你呢現在內地情況怎么樣”
林竟天笑,“挺好的。就像我們年輕時聽到的口號一般,讓人民當家作主,追求平等和自由,反對階級。”
“雖然不很富裕,但很安定。”
林竟天說了一些國內的情況,好的不少,當然壞的也有,讓高學風聽得有些入神。
等林竟天說到他將家產都捐出去的時候,高學風瞪大眼睛,用看敗家子的目光盯著他,更是直搖頭。
“要林伯父還在世,他估計會把你腿給打斷了。”
林竟天不以為然地笑,“那不會,當初他都以為我家不會有香火了,覺得要那些財富也沒有意義,早就提過讓我以后把家產都捐出去。”
高學風“那你現在不是有兒子了嗎”
“可我爹不知道啊,他去世的時候我兒子還沒有出生呢我倒是去他墓前說了下,不過我覺得這世界無鬼神,他肯定是聽不到的。”
行吧,高學風這下是無話可說了,只能故作嘲諷道“你爹有你這個兒子可真有福氣”
林竟天就當這是在夸獎他了,坦然接受,“也還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