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的夜晚每棟建筑內都不安靜,從窗簾的投影中時不時能看到飛濺的液體和猙獰的刀光,以及無法形容的異形軀殼。
但整個小區是靜謐的,道路上,中央花園內都沒有任何活物的影子,空蕩的小區只有路燈還在堅守崗位。只不過偶爾會有一個身著破舊保安服的男人慢慢走過。
除了他,沒有任何人了。
哪怕是詭異,也害怕這樣的夜里。死亡是夜晚的常態。
涂綺思站在窗臺上看了幾眼,今晚的月亮依舊通紅,但仍然沒有到達最飽滿的時刻。明天是農歷的十五。圓滿的紅月顯然會給鬼物們更強大的力量。而人類涂綺思朝著某處望去,她雖然能動用的力量不多,也能感知到那些人類氣息在變弱。
得幫幫他們。
她有些懶散地想著。合歡宗的師叔們總會笑話她,說她明明不是名門正派,有時候卻又有不合時宜的善心。哪是什么善心,她只是討厭生命沒有意義地死去。
廚房內的叫喊聲越來越大。某人十分沒有良心地歪著頭聽了半天,這才施施然地打開了廚房門門內的男人眼疾手快地將白色烏龜拿在手上,另一只觸手堵住它的嘴,對著她笑得乖巧。
白色小烏龜眼含熱淚。
“宿主,你終于來救我了”
涂綺思卻不是來拯救它的。只見美人伸了伸懶腰,朝他勾了勾手。怪物還以為她要算賬,立馬湊了過來心虛道,“我只是嚇嚇它,沒準備真的殺掉它。”
“哦”她倚靠著門框,低眸開始思考怎么把這家伙的元陽弄到手。
以為她生氣的怪物緊張兮兮地探出腦袋,長長的脖頸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圈,繞過來從低處瞅她,“你生氣了嗎”
“沒有。我只是在想這件事情怎么教你”話語間,她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人類可不會有這么長的脖子。”
“我又不是人。”怪物絲毫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得知女人沒生氣的它收回了脖頸,再次幻化出一張俊美邪肆的臉,話語卻是老老實實的“我今天晚上得出去一趟。我得去把那些人類處理掉。你太弱了,免得他們把你殺了。”身高兩米的怪物將她徹底籠罩在自己的身影下,大手搭在她的腦袋上,語氣莫名“你腦袋這么小,被人輕輕一捏就碎了。”
這句話似乎從哪里聽到過。
涂綺思沒好氣地打了它一下。它不明所以,還站在她身邊匯報自己的行蹤,“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把門鎖好。這里有我的氣息它們不敢進來。”
以前的它可不會說這么多。它在學習,在變強。這種進化速度簡直令人恐懼。任何世界都會排斥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她的力量在慢慢變弱。這點被它敏銳的感知出來了。可是它卻沒有動手,這莫名讓人有點感動。
涂綺思想牽它的手。
敏銳大直男直接收回了手,不滿地道,“你怎么還想打我我現在又沒摸你頭了。”
媽的,去t的感動。大直男怪物還在絮絮叨叨,“那些飯菜都冷了,我等會兒出門前給你熱好,你記得一定要多吃一點。女孩子沒必要減肥。”它的身后傳來書本翻頁的簌簌聲,可表情依舊無辜單純,“你要是不肯吃,呵呵,你的烏龜就沒命了”它的一只觸手舉起了白色烏龜,另一只觸手拿起菜刀,“你要是不信,你大可試試。”
烏龜在加密頻道發出尖銳爆鳴
“這王八蛋太過分了”
“過分你在說什么它哪里過分了,明明就是可單純愚笨的小可愛。”涂綺思摸著這家伙的手,無視系統越睜越大的眼睛,微笑著嘆息道,“我還巴不得它再過分一點。”
宿主為什么要在過分兩個字上加重音宣稱自己無比純潔的系統從“你在說什么”轉變到“不會是我想的這樣吧”最后到“這都可以”。它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人模狗樣的污染源,又不可置信地回頭望望宿主,一臉恍惚。
是它想的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