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一口氣把茶水全部噴了出來,嫌惡地看了一眼梁天雪,一巴掌刮在她的腦袋上,下一秒連聲的責罵就不斷地朝她砸了過來。
“我靠,這是人喝的嗎,這水那么燙,你是不是在咒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想燙死我啊”
關山一邊罵一邊拿手狠狠指著她的腦袋,但即便是這樣他還不解氣,下一秒關山直接就上手打人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倒了熱水之后也兌了涼水,但是我不知道這個溫度你也會覺得燙,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下次一定會掌握好倒水比例的”梁天雪一邊躲閃著關山動手打人的動作,一邊出聲求饒道,然而她凄慘可憐的聲音卻沒有引起男人一分一毫的憐憫。
他一拳一拳打在梁天雪臉上、身上,梁天雪剛剛扎起的優雅發髻都已經散亂在兩側肩膀上,臉也披頭散發的,讓人看不見她真正的表情。
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了,梁天雪甚至還有閑情逸致,苦中作樂地想,關山打了自己這么多年也算是進步了,知道怎么打才能不留痕跡,以前打自己都是下了死手的,第二天淤青和傷痕就能透過肌膚明明白白地被人看到。
但是現在,關山都懂得打人之前要放個沙發靠枕當做阻隔,這樣子打她既能讓她感覺到痛意,但是又不至于落下明顯的痕跡讓人看到,不得不說真的是實踐出真知,實踐中才能得到進步啊。
關山在梁天雪身上狠狠地發泄了一通,等把全身的煩躁不安全部抒發,才終于停止了下來,氣喘吁吁地坐回沙發上,眼睛盯著虛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天雪可憐兮兮地跌坐在關山腳邊沙發下面的地板上,她尋思著這次的折磨應該已經結束了,于是就神色如常地坐直了,挺直身板開始打理起剛剛被弄亂的頭發絲,平日里做過千千萬萬次的動作現在只不過再重復一次而已,對她來說非常容易。
很快,梁天雪就把自己頭發挽了個發髻,全部打理成之前那個優雅動人的模樣。
她坐回沙發上,只不過離關山遠遠的,兩個人一左一右,恨不能是天涯海角。
關山平平緩了一下心情,才探頭看向妻子,動了動身子靠近她,挨著坐問道“疼啦”
但他沒有真的要等梁雪回答是或否的意思,繼續說“真是對不住,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別容易心煩意亂,這心一亂就容易掌握不好力道,有時候下手就會沒輕沒重的,對不住啊小雪,我下次一定輕一點,輕一點拍拍你。”
關山摟著妻子的肩膀,自以為非常深情地懺悔道,但是還沒等被懺悔的人給出反應,關山又繼續往下說“不過啊小雪,你這身皮子就是細嫩,真是非常襯你的名字,你簡直是我看過的女人中皮膚最白的那個,真的,我說這個完全就是真心話,一點虛言都沒有,你相信我”
關山說完這句話緊接著就向梁天雪吹噓起他見過的其他女人,梁天雪被他摟在懷里非常盡職地扮演著一個聽話乖巧的好妻子形象,如果可以的話,她根本就不想要關山的這份稱贊
但是梁天雪知道,關山脾氣暴躁,非常喜歡動手打人,這個人特指自己,關山只打梁天雪,因為她是他的老婆。
走到街上打陌生人是違法犯罪的行為,但是如果打老婆,不管梁天雪報過多少次警,要婦聯上門來調節過多少次,關山都不會有事。
久而久之,梁天雪也就放棄抵抗了,她甚至在這長達十年的漫長挨、充當沙包的生涯之中,慢慢摸索出了幾個對自己來說有利的規律。
其中一條就是,關山暴起打人之后往往會進入一段懈怠期,也被她稱為瓶頸期,在這個階段內,關山會變得十分平靜,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柔,他會摟著梁天雪,對妻子說一切溫柔小意的話,就像回到了他們兩個剛結婚的那段時間,是那樣的蜜里調油。
梁天雪也不會做出一些不識趣的舉動,而是會順勢依偎在他的懷里,跟戲癮大發的關山扮演起一對濃情蜜意的小夫妻來。
因此,梁天雪最怕的事情,不是關山打她,而是每次開打之前的提心吊膽,她不知道下一次挨打是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以哪一種方式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