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看著謝摯臟兮兮的臉蛋皺了皺眉,往后退了一步她有些潔癖,“先把自己弄干凈。”
算起來她是有大半個月都沒洗澡了謝摯臉上一紅,拿袖子使勁抹了抹臉,結果衣服上也都是土,越擦越臟,像只花臉貓一樣。
“行了,別擦了。”
祭司非常嫌棄地從懷里抽出來一條手帕,朝一旁的火鴉揚了揚下巴,“拿去給她。”
她舉止之間頗為傲慢,但身上自有一股理所當然在,好像生來就是發號施令的人,火鴉向來最吃軟不吃硬,不知怎的竟乖乖地聽了她的話,張口銜起手帕顛顛地遞給謝摯,這時才忽然回過神來,惱羞成怒地跳腳“哎我說你憑什么給我派活”
祭司毫不理會它,只是目光淡淡地四處打量。
謝摯終于擦完了臉,“祭司大人,我好了您”
她眼巴巴地仰著臉望著她,滿臉寫著“您找我有事嗎沒事我就先跑了”
跟只心里藏不住事的小狗一樣。祭司因為心中忽然升起的這個比喻笑了一聲,她瞧了瞧謝摯,搖搖頭
“沒事,就是許久沒看到你,來瞧瞧你還活著沒有。”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拄著拐杖轉身就走,竟然也十分干脆果決,離開得像她來時一樣快,不一會兒就只剩下一個黑色的小影子墜在謝摯的視野里。
“哎哎”
呆了一會謝摯才反應過來,跑過去試圖追上她的步伐,“祭司大人”
“剛剛那陣地動傷著族人沒有可有什么被搖塌或者有什么人被砸傷嗎”
祭司頭也不回,走得飛快“沒有。”
“噢那就好,那就好。”
還好沒有,謝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要是因為她而有族人受傷,她真的會很愧疚。
“嗯”
誰料祭司忽然停住步伐,回過頭很深地看了謝摯一眼,“那陣地動跟你有關系”
她的瞳孔形狀非常特別,色澤極淺,是一個十字形狀,注視著人的時候凌厲得仿佛能夠割破靈魂。
沒提防她忽然駐足,謝摯猝不及防地一頭撞到了她身上,頓時響起一聲痛呼祭司的。謝摯捂著鼻子抬起臉跟她對視在一起,頭腦里霎時一片空白。
十字形狀的瞳孔
之前因為害怕沒仔細端詳過,現在看清楚了,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這樣的眼睛有些熟悉。
就好像就好像她曾在哪里見過一般
祭司捏著她的耳朵把她往上提“你的頭是鐵做的嗎”撞得她骨頭都快散架了
剛剛謝摯撞到她時她一陣氣血翻滾,幾乎以為自己被一頭小蠻牛攔腰頂了一下,疑心自己兩百多歲的老命今天快要倒霉地交待在這里。
“對、對不起”
謝摯被她揪耳朵揪得呲牙咧嘴,趕忙在懷里掏葫蘆,“寶血寶血我給您寶血”
“你自己收著吧。”
祭司終于舍得放過她的耳朵,整了整衣袍,重又回到平時那種討人嫌的傲慢世外高人模樣,“愛惜些你的東西。似你這般大手大腳,任憑有多少寶血也不夠揮霍的。”
“你還有問題尚未答我”
她攏住衣袖,深邃攝人的一雙眼重新盯住謝摯,“方才那陣地動是否與你有關”
她的直覺敏銳得可怕,僅僅因為謝摯的一個問話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謝摯本就畏懼她,眼下被她緊緊盯著更是背上冷汗直流,她張了張嘴巴,幾乎就要承認了“我”
“祭司大人”
一聲焦急的大喊打斷了正在對峙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