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就要問責,謝摯連忙岔開話題,“你還沒跟我說你為什么在這里呢,你是從中州人手里逃出來了嗎還有,雨姑姑他們可還安好他們現下在哪里”
“”
象翠微閉了閉眼,方道“那些中州人似乎想去一處寶血種巢穴尋找丟失的秘寶,但在巢穴周圍又有陣法相護,他們是因為我通曉陣法,這才放我演算鉆研的。”
“我推演了足足三日,這才找到這處陣眼所在。”
她指了指地面上被謝摯挖開的坑洞,“不過他們極為警惕,生怕我尋陣眼不得,反而蓄意將他們引入死門,故此將谷雨他們留下當作人質,一齊留在陣法外面等待,命令我一個人進入陣法破陣。”
象翠微解開衣襟,露出懷里貼著的一角符咒
“這是那些中州人給我的降溫符,可以在高溫環境之內撐一個時辰否則,以我身上受的這些傷,我早就在半途中中暑昏死過去了。”
“該說的話,我已經都說完了。你已破了陣法,料想他們不出幾刻就會趕來此處。”
她嘆息一聲,揉了揉謝摯的頭發,水一般地柔下語氣
“小摯,你快些離開此地不,你盡快離開萬獸山脈,跟著祭司和族人一起搬遷,好不好嗯聽話。”
“我不”
見她忽然對自己柔下神色,和聲細語地勸慰,話語之間又絲毫沒有提及自己,謝摯一下子就明白她是作何打算了她自幼跟象翠微一起生活,了解她得很。
象翠微自小就是天才,她既然有天才的天賦,自然也有身為天才的自負和獨斷;她驕傲而又自尊,心思縝密細致,向來會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悄無聲息地安排好,卻并不會對別人提及半句功勞。
“你想趕我走,然后一個人去救雨姑姑他們,是不是”
謝摯又氣又心疼,一把抓住女人的衣服,眼淚含在眼眶里晃動,“象翠微,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絕對是想著自己一定打不贏他們,死了也要拉幾個中州人償命,為阿林叔和族人報仇你怎么你怎么怎么討厭”
“我真討厭你”
她終于忍不住嗚咽著哭出聲來,松開了象翠微的衣襟,跌坐在地面上。
象翠微目露不忍之色,輕輕地叫了她一聲“小摯”
她現下的傷已經好了七八成了,足夠她強行打暈謝摯,方才她就是顧慮著自己實力還未恢復太多,怕謝摯阻攔她,這才一直沒有說這些話。
“別叫我,我討厭你”
她的那些心思謝摯自然也能想明白,她狠狠地擦了擦眼淚,轉過身去對那只大烏鴉說了句什么,又轉過來,忽然之間已經看起來恢復了平靜,“族長,你要是想我走,也可以。”
她朝象翠微伸出手,懇求似的抬起臉,“你最后再抱一次我,好不好”
“這是最后一次了。”她許諾般地輕聲說。
纖細的少女眼眶紅通通,頰邊還掛著未拭盡的淚珠,就那么哀傷而又堅定地看著她,即便是象翠微也不由得心中一痛這到底是她從小撫養大的孩子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象翠微不能拒絕她,只是默默地凝視了一刻謝摯,便站起身來,輕輕地擁住了女孩。
“好了么”
象翠微撫了撫少女的后背,一想到這可能是自己今生最后一次這樣抱著她,即便她已存死志,心中也不由得陡然升出一股感傷之情,“你真的得走”
后頸上忽然被什么硬物重重地砸了一下,象翠微呼吸一滯,本能地想要擰身轉過頭看看是誰暗算她,卻被懷中的少女緊緊地抱住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