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謝摯頭頂上籠罩著一個銹跡斑斑的黃銅大鐘,其上流轉著無數青色符文,散發出一股莊嚴肅穆的古樸氣息,鐘面上銘刻著的各式神祗靈獸不斷怒吼唱吟,竟好像活了一般
“當”
黃鐘被不知名的器物撞響,發出一聲清越的鐘鳴,含著無盡的蒼涼悲憫,哀傷無比。
伴隨著這聲厚重的鐘聲,謝摯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口鼻中淌出汩汩鮮血,那道鐘鳴竟仿佛在她的腦中敲響,將她的五臟六腑都震出血來。
她在一片血色中勉強抬起頭,又在眼前看到了那雙雪白的靴子真正的王煜竟然毫發無傷。
“你”
謝摯聰慧,此刻已經明白了一切,在說話間她又咳出一大口血,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原來你先前在被投入火焰的時候躲進了這枚黃鐘之中,之前你說的寶物也是它”
“你這西荒鬼奴倒是有幾分聰明”
青年輕蔑地笑了一聲,將那雪白的靴子踩在西荒少女的手背上,謝摯本就被紙鶴傷得血肉模糊的右手幾乎徹底被他踩碎
“你猜得不錯。”
他用腳尖抬起謝摯的下巴“可是你現在才猜出來,不覺得有一些太晚了么”
“長得如此漂亮,哥哥真的要不忍心殺你啦”
王煜特意學著謝摯的口氣,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不然,你將寶骨趁早交給我啊,對了,還有那尊裝著肥遺寶物的碧綠小鼎,它是空間法器”
“將它們給我,哥哥便給你留下全尸,不傷及你的面容,好也不好”他柔聲道。
“其實我猜出來得并不算晚”
滿臉鮮血的少女卻并不答他輕佻的言語,忽然很輕地笑了一下
“但是,你卻無論如何都猜不出來我到底要做什么。”
王煜皺了皺眉,因為她此刻鎮定的神情而自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仔細地回憶了一番,并沒有找到絲毫破綻,但那股不安卻愈來愈強烈。
他煩躁地踢了謝摯一腳“你到底在說什么告訴你,即便你再裝神弄鬼,此刻也都沒有用了。”
謝摯被他踢得又吐出來一口血,但她臉上的笑卻越發清澈了。
她輕聲說“我在想一個問題”
“如果連我的目的都猜不到,那你還能猜得出我要做什么嗎”
碧尾獅寶術化作的萬千碧波不知何時已經砸入無窮無盡的山林之中它們的目標并不是假王煜,而是正沉眠著數不盡靈獸的萬獸山脈
碧波驟然爆裂開來,砸出無數獸吼禽鳴,而更多的碧綠波紋在空中緩緩組成了幾個大字
碧尾獅已死
“我并不是想讓我自己活下來我只是想讓你死掉罷了。”
地面在震動,那是獸潮奔涌而來的預兆;在青年猛然變得煞白的臉色中,謝摯微微地笑了起來
“你不是敗在了我的手下,你是敗在了自己的傲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