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靜靜地看了她片刻,并沒有因為她的態度而生氣,“頭發變長了,臉頰也小了些許。”
人族小孩在生長期一天一個模樣,心思更是千回百轉,這話真是不假她以為謝摯只是在跟她鬧青春期的小脾氣。
“您是在說我臉圓嗎”謝摯抬起臉來。
她其實很單薄清瘦,腰細得跟柳條似的,就是臉頰上還有些稚氣未脫的嬰兒肥,將她襯得沒有那么瘦弱。
睫毛又長又直,眼睛也很大,瞳孔尤其清亮,像兩顆黑葡萄一樣,專心致志地望著人的時候會令人呼吸一滯,幾乎有些失神。
“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被她噎得一頓。
她一直跟著太一神四處奔波征戰,于人情世故上不太通熟,但也大概知道人族的少女似乎格外忌諱別人說自己“胖”或者“圓”她真不知道謝摯怎么會說到這個上面去。
想到這里,她又狀若無意地淡淡補充了一句,“你很瘦。”
“與我說說你這半年都經歷了些什么,好么”
玉牙白象真怕她繼續說出什么話來,連忙率先發問。
“然后我說,我是神族使者,誰敢攔我趁著寶術化形還在便趕緊往外跑,火鴉背著我,終于逃了出來。”
這一說足足說了半個時辰,謝摯感覺自己嘴巴都被說干了。
她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總結般地拍拍手,“差不多就是這樣啦就是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最后沒來追我真是險極了。”
她講故事的時候十分投入,興致勃勃地一邊比劃一邊講,還會賣關子抖包袱,講得驚心動魄波瀾起伏,雖然這些冒險在玉牙白象看來只是些小事,也不由得被吸引得凝神細聽。
“那么就是說,你今后還要去昆侖山一趟,去見神族了”玉牙白象沉吟道,“不僅如此,還要去中州為碧尾獅找圣藥”
“不僅僅是為碧尾獅啦,也是為雨姑姑”
因為講故事謝摯放松了很多,她像之前一樣跪坐在玉牙白象面前,扳著手指一邊念叨一邊算,“雨姑姑被那群中州人砍斷了手臂,戚阿嫂被砍掉了兩根手指,還有九哥哥的腿也壞了,要靠拐杖行走”
“要是我能找到圣藥,大家就都能變好了。”
她眼里閃爍著希望和憧憬,熱忱地輕聲說。
“”
看著人族少女滿懷期待的模樣,玉牙白象默然良久,到底還是沒有說出打擊她的話。
圣藥在上古年間就已經極其珍貴,何況是萬年后的現在世上還有沒有真正的圣藥還很難說,即便有,也一定都被他人把持著,豈是她一個外州來的小姑娘可以輕易得到的
“若你想去,那便去罷。”
謝摯的心臟與誅天魔蓮的涅槃種生長在一起,那顆種子會在無形之中指引她,終有一天走向魔蓮本體所在的地方。
“只是下次不要再如此莽撞”
她站起身來,雪白的衣擺在她身后散開,“這次是你運氣好,遇到的靈獸碰巧都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再加上你有幾分急智,那群中州人見你年少且又修為低微便心生輕視,你這才勉強逃出生天。”
“倘若這中間一個環節出了差池,你此刻都不會葆有性命。”
玉牙白象低聲道“為何不等我蘇醒之后再行解決呢”
雖然她現下只是一縷殘魂,但在這大荒之中,她也自信可以護她周全。
若是挨上大半年,等玉牙白象醒來再去救族長,恐怕族長他們早就化作了一堆枯骨。
再說,空等他人搭救也不是她的作風她向來習慣萬事自己動手。謝摯搖搖頭,“多謝您的好意,但我當時太急,一時沒想到這么多。”
剛剛講故事的時候倒還好,現在又全回去了又同她這樣生分。
玉牙白象張了張口,想解釋句什么,最終也沒有多說她并不是善于言辭的人。
她知道謝摯到底為什么對她心存芥蒂,可她本來的確就是為了利用謝摯,這也無可辯駁的確是她的錯,她無法解釋。
“我們出去罷。”
白衣神祗轉過身去,清清淡淡地道
“我來助你突破銘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