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宜正好肚子不舒服,過去約文禾上洗手間。
這邊比較偏,只有一個男女共用的廁所,文禾陪她過去,天已經黑下來,走過外面鋪瓷磚的地方,她扯了下唐書宜“小心。”
唐書宜低頭看見一灘陰影,不知道機油還是水,她跟著文禾繞過去,順便跟文禾閑聊“跟你們周總一起開車,壓力大嗎”
文禾想想說“還好。”如果只有她和周鳴初,不止壓力大還會很尷尬,畢竟找話題是非常費勁的一件事,好在車上還有個宋川,基本都是他在講話。
唐書宜說“平時在公司,你們周總應該挺給人怕的吧”她半開玩笑“他就那個脾氣,跟他親媽都那樣說話。”
文禾知道是在安慰自己,也知道聊天的分寸,有些話聽聽可以,不能向上司朋友問及上司私事,所以笑了笑轉移話題“你們去安徽是爬黃山嗎”
“主要想跑一下皖南川藏線,朋友說雪景不錯,還有過去看看許老板,就是那間酒店的老板。”唐書宜跟她聊聊,走進環境不太好的廁所,本來想快點解決回去,卻發現來了大姨媽。
文禾正在水龍頭下沖眼鏡,聽到她喊,想起自己行李箱好像有姨媽巾“你等一下,我去拿。”走出外面,看見麥坤和周鳴初站在不遠處,周鳴初手里煙星子在黑暗里一閃一閃的。
麥坤應該是怕老婆害怕才守在這里,見她一個出來,馬上問“書宜呢”
“還在里面。”文禾沒跟他說太多,去行李箱找了姨媽巾再回去給唐書宜。唐書宜出來洗手時說她剛剛不在,她自己一個人嚇得要死“這山卡拉也太偏了。”
“不用怕,麥醫生守在外面的。”文禾笑了下,羨慕他們夫妻兩個的感情。
等兩人出去,唐書宜馬上跑到麥坤旁邊,麥坤聽她說了生理期的事,把老婆攬到懷里,搓搓手臂碰碰額頭,極盡溫存。
他們夫妻手挽手兩個甜甜蜜蜜,文禾尷尬地跟著周鳴初,他扔了煙頭在前面走,黑夜里背影高大,神色淡漠。
文禾想著招商的事,一路心不在焉,走到維修點外的那片瓷磚地,明明去時還提醒過唐書宜的,回來自己卻一腳踩中,摔在地上單手撐地,把筋給扭了。
好在同行有兩個醫生,幫她緊急處理了一下,藥油搓筋的時候她猛地閉上眼,那一抽氣一扭頭,誰看都不忍。
等貼上藥膏,文禾跟宋川站一起,有點半斤八兩的意思。
傷了手就沒法開車,交車鑰匙的時候周鳴初看了眼文禾,沒說話。
回到車上,文禾單手去系安全帶,宋川聽到她微微吸氣“沒事吧,還疼嗎”
文禾搖搖頭“沒事。”就是手有點腫,藥膏貼著,筋骨也感覺火辣辣的。
她扭頭看著車玻璃,想到等一下還要這樣去見客戶,自覺形容狼狽,眼圈微微有點暈紅,卻還記著要問毛露露有沒有幫忙訂好房。
毛露露上班的會所比較高檔,訂那里吃飯,文禾覺得應該能體現對客戶的重視,以及自己一再遲到的歉意。
九點左右,他們從etc通道下高速,經過緩行的匝道,路終于徹底通暢起來。
在路上耽誤兩天,所有人體力和耐力都快到極限,麥坤夫婦走深圳方向,另一車回廣州,等把宋川送回家,文禾看好定位“周總,我在這里下就可以了。”
周鳴初像沒聽見,一聲不吭往前開。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文禾氣得鼻子發酸,咬咬牙重復一遍“周總,我在這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