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禾一時驚訝“好快。”
“這就叫快,那一夜情怎么說”高檔會所連前臺的小零食都格外好吃,呂曉詩吃完一顆糖又去拿,她邊開包裝邊跟文禾打探“你呢”
“我什么”文禾掃碼填開票信息,畢竟簽完單以后還要報銷,她仔仔細細檢查發\票抬頭,弄完,看呂曉詩表情有些古怪。
“你跟你們老總嗯”
她語氣曖昧,文禾卻被她問得一懵“什么”
呂曉詩撐著腦袋笑,不管是剛見面還是吃飯那會,都在他們兩個之間感受到一點別別扭扭的氣氛。她看看文禾,再想想周鳴初那張英挺的臉“你兩個挺配的,男俊女靚,又都有這么高。”還比劃了一下。
“沒有,你想多了。”文禾這么說,呂曉詩卻不信“要沒什么,他從安徽把你帶回來,還出面替你談單”
文禾怔了下,很快把發\票收好“是我要坐他的車,當時買不到票,只能搭順風車。”
“就你們倆啊”呂曉詩使勁打量她。
文禾搖搖頭“兩輛車,周總表弟也在我們車上。”
面對八卦,最好的應對方式是鎮定。
但在走廊被窗戶的風一吹,腦袋亂糟糟的。
文禾在想為什么呂曉詩會誤會,問題應該確實有的,比如周鳴初,本身他的訓斥就很像帶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情緒,她被踩得難受,被激得跟他較勁,就更令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奇怪和別扭。
文禾決定以后不能再這樣,不管他說什么,她能忍就忍。
廣州溫度高,哪怕脫得只剩一件毛衣都熱,文禾用手扇了扇臉,想著等下回家要先洗個澡。飯局結束她起身拿包,一柄餐刀從巾布滑下來,轉身之際,看見周鳴初握住刀把放回去,又拿紙巾抹了一下手,起身出去。
合作談成,客戶臨走時還邀請周鳴初有空去河北,周鳴初點頭應了,等兩邊分開,卻淡淡評價一句“院線做這么久,大三甲還進不去,規模上很難有突破。”
他說這樣的話,等于在興頭上給人潑了一盆冷水,文禾心里清楚,知道他還是覺得這種代理沒必要簽,但她不敢搭話,既怕他說得更難聽,更怕他改變主意不給她簽,所以回家路上都盡量安靜,只是在家樓下指了指路。
夜市已經被清走一部分,車子順利開到房東車位,文禾到后備箱拿了行李,腋下夾著羽絨服,左手提著行李箱,對周鳴初道謝“謝謝周總,您路上慢點開。”
周鳴初沒下車,甚至沒等她轉身就開始倒車。巷子窄,他兩把倒出去,路都開出一段了,發現車上有條圍巾,是文禾落下來的。
他看著這條圍巾,不清不楚地皺了下眉,既像看見什么麻煩,又像發現什么反感的東西。
凌晨車道松,快到家的時候碰上個紅燈,周鳴初拿過圍巾,摸上去是柔軟的絨感,和一點護手霜的味道。
太頑鈍的人是教不化的,他早就知道她沒什么腦子,現在還固執又短視,幾乎一無是處。
手機震進一個來電,看了眼是麥坤,周鳴初滑開接聽。
麥坤本來以為他到家了,結果聽到車喇叭聲“你還在路上”
周鳴初說“吃了個飯。”
“哦,我剛去我爸媽那里轉了一圈,聽說你爸跟你那個后媽又吵起來了,他們要搞的什么宴應該不搞了”麥坤挺好奇“你說,你爸不會跟你那個后媽真離婚吧”
周鳴初嗤笑“你是醫生不是律師,離婚也沒人找你打官司,多余操這種心。”
“我是多余,費事管這種閑事么。”麥坤也笑,聲音懶洋洋像準備睡覺“我是在想他們離婚,你能不能拿你老子一筆錢,我們也去投資個整形醫院”
“沒興趣,你找許明燦。”周鳴初沒跟他多說,掛完電話看見微信進來一條消息,是文禾發的,問圍巾的事。
周鳴初盯著這條消息,眼神不明。
紅燈開始倒數,隔壁車道有輛車伸出腦袋看他,猶猶豫豫地打了燈想加個塞。就這么點距離,按平時周鳴初是不會讓的,今天卻沒動,等燈跳綠,等隔壁那輛車插進來,才慢慢起步往前開。
開過十字路口,他拐到最左的車道,調頭。
等回到城中村樓下,周鳴初靠著車門點了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