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時氣氛很好,一車人有說有笑的,除了感嘆勝利來之不易和吹捧周鳴初的英姿,終于也有人講句公道話“你們別光搞英雄主義啊,周總都說了團隊靠的不是個人,人家兩個女孩兒也不容易,那個斷橋我剛剛去體驗了下,好家伙,一站上去腿都軟。”
“也多靠周總輔導,我們后面才那么順利。”文禾的搭檔很謙卑。
周鳴初目光滑過她們“突破一下,明天可以挑戰更難的。”
更難的明天還有什么
“今天上吊橋,明天下泥田,后天劃賽艇,水陸空全體驗一遍。”領隊在前面笑呵呵說“大城市待久了,怕苦怕累也怕臟,就是要磨一下你們的嬌氣。”
這話讓銷售笑倒一大片,他們干銷售跑市場,吃不了苦的早就跑了“我們可不是天天在辦公室吹空調享受的,沒那么嬌氣”
正好經過一段水田,水面波光粼粼,蜻蜓偶爾點一下水,有幾個小孩子在田梗路上拔草玩。
觸景生情,一部分鄉下長大的不由講起對田間門地頭的記憶,文禾因為就是安徽人,也在聊天中被問了幾句。
她記得雙搶那會田里全是人,因為好奇自己也鬧著要幫忙,但那時候人還沒有扁擔高,大人隨便給弄了兩捆谷子,她像模像樣跟在后面,然后一路走一路拖,到家的時候谷穗都快拖沒了,自己還難受得發脾氣哭鼻子。
怕苦怕累怕臟還嬌氣,說的就是小時候的她。
瀟瀟想到什么,忽然笑起來“你知道我那會兒干嘛的”
“干嘛”
“我家里田少,專門帶著弟弟妹妹撿別人掉的谷穗,你要走在我前面,我肯定跟你屁股后頭撿。”說完一條手臂很流氓地搭在文禾肩膀上“不對,像你這樣的,我直接上手抽了”
晶晶推了她一把“你土匪啊”
瀟瀟說“是啊,你吹啊”
多有意思呢,童年擁有最純粹的快樂,永遠是一個人可以回憶一輩子的時光,仿佛田間門熱浪已經撲到臉上,幾個女孩子在座位上笑起來,青春無忌。
晚上在酒店后面的篝火營地燒烤,露營椅里東一撥西一撥地坐著人,木樁燒起來,仿佛能聽到呲呲啦啦的爆炭聲。
東面的帳篷下,周鳴初和葉印陽在討論拓展的事,比如兩個部門都有人受傷,銷售這邊割傷手,采購那邊磕到腿。
葉印陽問“青島那邊是哪幾個部門去的”
“法務,運營,其它部門還不清楚。”周鳴初摸出一根煙,沒看到煙灰缸。
葉印陽沉吟道“水上項目應該也不輕松。”
周鳴初知道他的意思,也覺得這回團建的強度有點大,想了想說“明天再看看。”
爾后話題拐向工作,兩人一直在醫械行業,從前是同行現在是同事,而一家正處于高速發展期的企業,山頭派系是避免不了的。他們在工作上有共同的敵手,董事會里有相同的支持者,也有利益相背的反對者,自然而然,關系上會相對近一些。
安徽四月的夜里還有點涼颼颼的,他們坐在防風的地帶,篝火另一側有群人卻滿頭大汗在玩游戲。
那個游戲大概叫指東看西,指左就要看右,錯了被礦泉水瓶敲一下腦袋,梆一聲,追逐起來。
被追的是章茹,她剛剛下手重了,打人的時候水瓶蓋子都飛掉,只能邊找蓋子邊躲人,跑時看到這兩樽神,坐一起像看野門的。
她使勁瞅這兩個人“葉總周總,不來吃燒烤嗎坐這多沒意思啊。”
有她的熱情呼喚,兩人也就起身融入人群。但他們不可能一起玩打腦袋的游戲,于是剛剛胡搞瞎搞的一群人也就沒那么放得開,還得照顧二位領導,茶要倒,吃的也要烤好。
章茹逐漸覺得無聊,問文禾“你剛說你同學的老公在這上班,怎么不見人呢”
林聰剛剛被她打得滿頭包,摸著腦袋說“人家同學的老公你都要見,干嘛,你要撬墻腳啊”
“神經病,撬你個大頭鬼。”章茹披上外套,拉拉鏈的時候被拉鏈咬了一口,痛得滿臉肌肉亂跳,她問文禾“你家離這兒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