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昆廷往后看一眼“剛剛在說什么”
“她們說你是型男。”
“那看來我剃頭這兩百塊沒白花。”
“男的剃頭也這么貴嗎”文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說是什么首席造型總監,不知道工齡有沒有三年。”梁昆廷微微低頭“你幫我看看,我感覺他把我發頂鏟禿了一塊。”
文禾憋著笑“沒禿,好好的。”
梁昆廷說“你看清楚點,頭頂往后的位置,有點痛。”
他有這么高,文禾只能一再地踮起腳去看,忽然腰間一緊,被他攬到懷里。
文禾還沒習慣跟他這么親密,腦袋往旁邊稍了稍,梁昆廷摸摸她的耳朵,神色溫柔又認真“我剛剛看甜品臺換新了,去找點吃的”
文禾點點頭“好。”
她跟著梁昆廷往甜品臺走,冷不丁看見周鳴初,心里閃過一點不舒服的念頭,尤其在梁昆廷刻意收緊手臂的時候。
周鳴初站在一樓看著他們,略微的好整以暇,但沒太關注,只是輕飄飄的一眼,很快跟旁邊的客戶說起話。
還真有同事帶了客戶來,文禾默默記下,心想再有下次,她也要喊客戶一起,不放過任何一次跟客戶接觸的機會。
一旁,梁昆廷若無其事地問文禾“你在我們醫院裝的那臺機還順利嗎”
文禾點點頭“挺順利的。”目前還沒出過什么問題,就等著年底去請款了。
梁昆廷再問“你跟我們醫院那個姓熊的護士長,關系挺好的”
他們醫院有兩個姓熊的護士長,文禾不太確定“是叫熊美儀的那個嗎”
梁昆廷想了想,是這個名字“我們醫院今年評優有她。”接著說“她今年拿了一面錦旗,還有感謝信,都在院辦那邊。”
文禾當然記得這件事,畢竟跟她也有關系。
她想起熊美儀,最開始確實是鞍前馬后,直到周鳴初罵她給人當保姆。她雖然氣周鳴初那樣說話,但也意識到自己確實一直在增加沉沒成本,所以開始疏遠熊美儀,沒想到熊美儀后面反而變得主動,變得更愿意幫她。
文禾想起一句話,近則多辱,遠了人家反而把你當個人,當個有脾氣的神秘的人,然后生起一些討好的,想再次親近的心思。
做銷售要會揣摩人心,跟周鳴初比起來,文禾覺得自己這條路還有得走。
甜品臺那邊有幾個同事和家屬,梁昆廷和他們聊了幾句,又轉頭跟文禾說“你還記不記得你讓我搶救的一個阿伯他要是也給我送了一面錦旗,說不定我現在也在評優榜上。”
文禾當然記得,也開玩笑似地回了一句“醫生救死扶傷不是應該的么,原來你也這么功利。”
梁昆廷幫她拿蛋糕,選了車厘子最大最新鮮的那一塊,實際想問的是“剛開始認識那會,你是不是很提防我”
文禾接過蛋糕,一時沒吭聲。
梁昆廷也沒催她,轉頭跟旁邊她的同事講話,同事小孩拿了個蘋果因為缺牙咬不開,他接到手里,用虎口掰開了再遞回去。
小孩說完謝謝,害羞地跑了。
梁昆廷站在那里,張揚也挺拔,不管跟誰說話,總會分一點注意力在女朋友身上,哪怕是服務員端了個盤子過來,也會下意識把她拉到旁邊,護著她。
文禾不想比較,但他確實比任何時候的楊宇都更溫柔和體貼。
他們端著吃的去觀景臺,人少,風虛虛地吹著,文禾跟他說了楊宇的事。
她那個時候是真的不太想談戀愛。
梁昆廷聽完,伸手摸摸她的頭發,半晌說“那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男的。”又說“還好我只是被你打暈了一陣,沒有一棍子打死。”說完輕輕碰了碰她額頭,心疼她遇到的所有事。
他知道她父母走得早,而且當年都是在廣州火化的,只有骨灰回了老家,所以她總覺得她爸媽的魂還在廣州,對這座城市有一種不可說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