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42
天角陰陰的,年末這會,晚霞落得很快。
文禾再次坐上了應酬桌。
她想讓自己不要太在意這件事,不要沉浸在那種情緒里,不要表現得很可憐也不要歇斯底里。類似的事她已經經歷過一次,她可以把這種情緒處理得很好,不會一擊不振,不會躲起來默默地哭,也不再需要章茹陪著才不崩潰。
她要看起來正常一點,若無其事地,所以張爾珍一發消息她就答應了。
其實有點諷刺,她想離開的這份工作,卻是關鍵時刻讓她保持平靜最有效的方式,而酒場這個原本讓她發怵的場合,現在應酬技巧已經變成肌肉記憶,怎么接話怎么補位,幾乎成為了一種本能。
今天的客戶是廣西人,性格很風趣幽默,自己調侃自己的普通話不標準,有股泰味。
文禾看他表戴得有點松,故作好奇地望了一眼“柳總這塊表真好看。”
張爾珍說“這是冰藍迪吧,這只表可不好買,有錢都買不到。”
客戶摸了下,這才發現表扣松了,抬高手腕重新扣好,開玩笑說了句“假的,a貨,外面大把。”又說自己港片看多了,聽說江湖上有個規矩,被綁票的時候勞力士可以換一條命,再呵呵地笑“雖然我也沒人綁,戴著玩玩嘍。”
其他人當然是陪著笑了幾句,再送一輪酒,講起合作的事。
文禾加過一圈茶,看見客戶喝酒喝熱了把外套掛在椅背,她怕東西灑上去,起身找服務員要干凈的搭布時,就見周鳴初走了進來。
他跟那個客戶有交情,一進去,客戶就起來喊他“嚯,周總”
這一叫真的有點泰味,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來的是趙總。文禾繼續去干自己的事,等拿了搭布回來,客戶又在講他那個表,還在跟周鳴初的做對比,比完才還給周鳴初。
周鳴初伸手戴表,文禾看到他手骨有一片淤青,還有點類似擦傷的痕跡,但他戴表戴得很快,嗒一聲,手腕翻到掌心,又繼續跟客戶聊起正事。
在場另一個女同事跟文禾咬耳朵“周總怎么來了”
文禾搖搖頭“可能珍姐叫的吧。”
但實際張爾珍也是不久前才接到周鳴初的電話,但這會見他來了,心里也定一點,畢竟談的是監護儀的生意,他們還沒完全把這項業務收過來。
后半場談的有點深入了,客戶看著嘻嘻哈哈實際很專業,問的問題一個連一個,有些甚至張爾珍都接不住,好在周鳴初在,他對監護儀的市場需求,地區優勢,甚至是一些產品在帶量采購上的表現都能跟客戶一環接一環地討論下去。
談得差不多,文禾出去給客戶輸車牌號,買完單不想這么快回去,就站在外面刷手機玩。
現在的軟件大概都有竊聽功能,剛剛桌上提了幾句表,就開始給她推勞力士的信息流。
文禾刷到點贊數很高的幾張勞力士,放大看了看,晶瑩的粉,帶不帶鉆都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見評論區有人討論表徑表鏈,她也點進去刷了一會,刷完又笑自己,錢沒賺到,還選起表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