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爾珍給她找來干毛巾,文禾也迅速接上,問毛露露要了烘干器和披肩。
烘干器用是可以用,但江欣是淡色的西裝裙,紅酒漬潑出一團深的,干了也有印記。
張爾珍見她一言不發,知道肯定是有氣,謹慎地問“江總,今天也喝得差不多了,不然我們先送您回去”
江欣沒反應,看起來像是專心在對付那團濕漬,過會才淡淡地說“沒事,披肩擋一下就好。”
她心頭對柳總當然是惱火的,不管是坐下時一直挨著她的腿,還是剛剛上手來摸的動作。但她的風格也是這樣,越覺得你是故意,越要出來跟你面對面。
江欣就這樣回到席間,滿臉笑容,還關心那位柳總有沒有受傷,身上有沒有潑到酒。
柳總這會酒也醒了,知道人家是專程回來臊自己,打幾句哈哈,找借口走先。
他一走,e康的人連忙陪酒陪笑地招呼,好在江欣也不是找茬的人,講著講著,剛淡下的那張臉又重新恢復笑意。
“江總。”有人端著酒過來“我們是三部的,我們汪總本來要來,臨時回趟家,他說了,千萬要代他多敬您一杯。”
江欣笑了笑“不用這么客氣,我跟汪總以前也見過,他這次沒空,以后也有的是機會。”說完看向后面的文禾“你現在也換到三部了”
文禾點點頭“過來有半年了。”
“應該做得還不錯”江欣半開玩笑“我聽說你現在是汪總的能力干將。”
“這樣么,那我要站在前面才行。”文禾笑著往前一步,老段也配合,連忙退到她身后“對對,這是我們汪總的得力干將,小弟剛剛造次了。”
他將近四十的人了,一笑一臉褶子還對著兩個年輕姑娘自稱小弟,說不出的詼諧。
江欣微微一笑,跟他們喝了杯酒,視線往文禾身上劃過,也沒多說什么。
她跟文禾在目光上的接觸和話語間的來回并不多,蜻蜓點水般,一觸即收。
在文禾的印象里,這位大客戶既不假也不高傲,跟誰都能聊上兩句,但文禾總覺得她在有意無意地觀察自己,非要去揣摩的話,應該是一種想看清又沒多大興趣看清,想比較,但也不認為有必要比較的態度。
而有時讓人不舒服的,恰恰是這種輕飄飄的矛盾感。
所以哪怕章茹說她好相處,文禾也越來越不這么覺得。
飯局結束后各回各家,文禾跟張爾珍坐的老段車子,老段是跟著汪總從裕泰過來的,滿臉褶子見人就笑,一路逗趣著到了張爾珍的家。她住得最近,十來分鐘車程。
這地方文禾眼熟,離開時多看了兩眼,老段問“怎么了,來過這兒”
文禾想了想“胡芳好像也住這里。”她剛來銷售那會,被胡芳帶到這附近喝過糖水。
老段說“那她們兩個還是鄰居但好像在公司很少講話,沒什么交情啊。”
文禾笑著說“珍姐其實跟誰都差不多。”恍然間又想起,但張爾珍老公好像跟胡芳老公關系不錯。
有這么久了,文禾覺得自己記性真好,她剛到銷售那會覺得胡芳什么都跟她說,家長里短,對她掏心掏肺簡直像姐,她也真的一度把人當姐來著。
老段對女同事關系不太關心,他有點喝困了,打了個長長的呵欠開始問起客戶的事來,從柳總問到江欣,問文禾“聽說江總跟咱們周總有點那什么”
文禾抬頭,后視鏡里看到他一臉思索又一臉賊笑,說剛剛看到周鳴初救局,啪一下就把醉鬼的手表給解了。
老段伸了個懶腰說“我要是江總,怎么不得芳心暗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