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蘭說了大概時間,也提了那間餐廳的名字“電梯里,你在教你一個同事著裝禮儀。”
這么一說,文禾迅速記起來,她連忙道了聲歉,說那天剛應酬完記性不太好,順便夸了一下她的香水“我記得您那天噴的好像是云南丹桂,很好聞的一支香,我跟我同事后來還一直說聞起來特別舒服。”
宋斯蘭點點頭,她當時留意文禾是出于一種欣賞,畢竟自己以前也是這么過來的,遇見年輕女孩子提點同事就多看了兩眼,沒想到是自己兒子的女朋友。
“你那天喝不少吧”宋斯蘭說“酒對身體不好,能少喝就盡量少喝。”
文禾點點頭“好的。”
短暫的一餐飯,離開時,宋斯蘭給了文禾一個袋子,而直到離開,文禾也并沒有看到她的那位男朋友。
上車后她問起周鳴初,周鳴初問“你想見他”
文禾搖搖頭,她只是好奇。
她已經知道他父母雙雙出軌和離婚的事,小心地問“那他們兩個誰先誰后”
“不知道,你回頭去問她。”周鳴初抬起一只手,松開領口的紐扣,聲音沒什么情緒。
文禾覷了覷他的臉色,接他這句玩笑話“我怎么問”
“你不是加了她微信微信問。”周鳴初打下轉向燈,駛進小區入口。
上樓后文禾接了家里一個電話,她表弟打過來的,問她什么時候回家,說去高鐵站接她。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文禾對這個嬌滴滴的表弟毫無感情,講完就掛了電話,不再理會。
來的是周鳴初家,他家里最矚目的永遠是那圈海缸,檸檬鯊已經放回去了,兩條魚在里面各游各的,互不打擾。
文禾去拆宋斯蘭給的東西,里面是一支沒開過的云南丹桂,還有一封紅包,得數一會。
文禾拿著這封紅包,想到周鳴初去她家里放下的那封,應該也是個不低的數字,不然鐘正不會這么巴巴地給她打電話。
又想起那天他在她老家引起的矚目,發了會兒呆,聽見周鳴初腳步聲。
他今天沖涼時間有點長,出來后連那個袋子看都沒看,催她“不是有潔癖,還不去洗”
好好一句話聽著就是不太對,文禾沒理他“我想洗就洗。”
周鳴初也沒再催,坐旁邊打開電視,文禾看見他握遙控器的手,修長,也夠靈活,是當外科醫生的料。
她聽宋川說了他外公的事,以前是醫生,后來差點被一個病人捅破脾臟,才轉去做科研。
又想起熊美儀曾經說過的一件事,說她們醫院有位老醫生年輕時特別熱心,跟病人都是事無巨細地關心,后來差點被病人家屬砸斷一只手,人慢慢就變得冷漠,變得惜字如金,該做的做,不該說的堅決不說,變得什么都以自保為先。
所以人的善良和真誠有時候就跟彈簧一樣,拉斷了就是斷了,續不起來。
文禾把盒子裝回去,忽然問“你當時為什么不當醫生”她想他應該是受了他外公影響,只是自己不想承認而已。
周鳴初轉頭看他“你很喜歡醫生,還是有什么職業情結”他以淡淡口吻,問得文禾結結實實啞了兩秒。
這人永遠不會好好回答問題,他擅長反問,要么想讓你知道自己說了句多余的話,要么就是引導著你自問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