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礪峰每次教訓她都喜歡拿祁熠來當正面教材,姜元妙耳朵都聽得起繭,她爸對祁熠的學霸濾鏡未免太厚。
說什么祁熠整天待在家里看書刷題,其實人家是天氣熱懶得出門,才窩在家里,偶爾刷奧數題,經常看課外書,總是睡大覺。
姜元妙不怎么服氣地小聲嘟囔“這么喜歡他,干脆讓他來當你兒子好了。”
姜礪峰即便沒聽清也知道她說的不是什么好聽話,語氣里帶上幾分警告“你說什么”
“您說得對,”姜元妙當然不會把炮火再往自己身上引,借機發揮,“我吃完這頓飯就去找祁熠,好好跟他搞學習”
姜礪峰沒想到她覺悟這么高,還挺驚訝,“也不用吃完飯就去,你剛坐飛機回來,在家休息休息。”
他到底還是寵,覺得她這兩天在外面玩累著了。
姜元妙扒拉一大口飯嚼咽下,擺擺手,一副著急要學習的模樣“不,我吃完就去”
還有一周就開學,她暑假作業比她的臉還干凈,她忙著去把祁熠哄好,好借作業來抄。
吃飽就犯困,尤其這空調一吹,呵欠連天,但姜元妙顧不上睡午覺,吃完飯就往外跑,去給氣氣公主負荊請罪。
臨出門前,她被姜礪峰喊住,被塞了一手稿子,說是新鮮出爐,讓她給祁熠看看。
姜礪峰是個專職作家,寫的小說都是以懸疑推理為主,在國內挺出名,好幾本書還拍成了影視劇,知名演員領銜主演。也正是托他的福,姜元妙偶爾能親眼見到電視明星,一飽眼福。
不過他寫書有個毛病,又慢又卡,上班如上墳,碼字如坐牢,一杯茶一包煙,一章三千寫一天,那都算超常發揮。
自從有次跟祁熠聊天聊出了靈感,他就總是把新稿子拿給祁熠看,跟他討論情節。
姜元妙家和祁熠家在同一個小區,就隔著一棟樓的距離。
小區里的樟樹蔫巴巴耷拉著枝葉,聒噪的蟬鳴時遠時近,她穿過熱辣的陽光,幾分鐘的工夫,就跑到了祁家門口,也用不著摁門鈴,直接輸密碼開門。
以前她還會摁門鈴,她是個急性子,摁門鈴都摁得著急,不止一次被祁熠說是像在催債。
不管她催得有多急,祁熠每次都還是慢慢悠悠地過來開門,她也不止一次吐槽祁熠比蝸牛還慢。
再后來,蝸牛索性把家里大門的密碼告訴了她因為懶得來開門。
祁熠家總是只有他一個,祁媽媽是興臨附一醫院的急診科醫生,幾乎每天都有手術,白天基本不在家,祁爸爸做醫療器械生意,商務更繁忙,一年四季都在出差。
今天的祁家也一如既往安靜,冷清得像沒人住。
姜元妙輕車熟路從鞋柜里拿出她的專屬拖鞋,換鞋進屋,放輕步子走到祁熠的臥室門口,擰了下門把手,發現門被反鎖,便咚咚咚敲門。
敲了好一陣,房門終于被人從里面打開。
少年站在門口,套著件寬松白t,撐起挺拔清瘦的骨骼。黑發蓬松也凌亂,幾撮碎發毫無規律地往四周翹起,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不得不說,造物主在某些時候總是格外不公平,比如臉,比如身高。
自初中開始祁熠就長得飛快,只靠站著就能和他平視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復返,姜元妙站在他面前,必須仰著腦袋,才能與他對視。
祁熠是雙眼皮,眼皮薄薄的,內眼角稍尖,眼尾略上揚,眼型優越銳利,尤其抬眼看人時,很有攻擊性。不過大多數時候,這雙眼睛都只是懶懶垂著,沒什么情緒起伏。
但是此刻,少年往下耷拉的單薄嘴角,明示著某種名為不悅的情緒。
對上那雙懨懨的黑眸,姜元妙眨了下眼,踮起腳,抬手壓了壓他頭頂亂翹的呆毛,咧出一個討好意味十足的笑“親愛的氣氣,吃了嗎”
祁熠低頭與她對視,也不作聲,只抿著薄唇睇她。
兩秒后,他修長的手握住門把,往回一拉
“嘭”的一聲。
房門被毫不留情關上,攜滿情緒的門風甩了她一臉。
姜元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