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病死比被喪尸啃咬致死舒服多了。
唐樂筠不想管了,松開車閘,拍拍馬屁股,準備讓路。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磨磨蹭蹭,不要命了”一個管事婆子大聲呵斥了起來。
那車夫縮了一下脖子,辯解道“李媽媽,這位姑娘說她是大夫,車上有藥”
“她要是大夫,老婆子就是御醫了。”管事婆子沒好氣地搡了他一句,“你給她的馬來一鞭子,讓她的車到地里去,趕緊的”
這就不講道理了。
唐樂筠道“誰打我的馬,我就打誰。”
那婆子道“你這丫頭不知好歹,今天要是因為你耽擱”
“姑娘是大夫”大馬車里的年輕公子下了車,袖子在眼睛上飛快地抹了一把,快步朝唐樂筠走了過來,“敢問,會看心疾嗎”
唐樂筠見他態度懇切,便道“會一點兒。”
年輕公子長揖一禮“請姑娘救我母親。”
唐樂筠從包袱里取出一副銀針,囑咐道“照顧好我的車。”
“好。”年輕公子正要吩咐下去,李婆子開了口,“二爺,這姑娘頂多十七八歲,郡主病重,可耽擱不得啊。”
“我知道。”年輕公子給身后的長隨使了個眼色,又對唐樂筠說道,“姑娘這邊請。”
這人挺有意思,禮貌到位,誰都不得罪,但誰也別想左右他。
唐樂筠略一頷首,跟著他上了馬車。
車里跪坐著一個面色慘白的婦人,見年輕公子回來,哭道“二爺,郡主不行了,怎么辦,怎么辦”
年輕公子趔趄一下,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抓著女人的手痛哭道“母親,兒子錯了,兒子不該來找母親的,娘你醒醒,醒醒啊”
他的身形矮下去了,唐樂筠便看到了仰面躺在車板上的貴婦人,她容貌姣好,四十左右歲,面色灰敗,胸口和鼻翼幾乎沒有起伏,如果沒有急救措施,確實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要不要救呢
救的話,肯定要胸外心臟按壓,也許還要人工呼吸,解釋起來頗為麻煩
不救的話,她即將成為這個世界的醫者,名聲和良心缺一不可。
罷了,救吧。
唐樂筠打定了主意,對那哭泣的婦人說道“我要救人,你下去”
她這話說得又快又急,乃至于那婦人直愣愣地看著她,一臉茫然。
唐樂筠盯著她的眼,不自覺地用上了精神力,“下去,馬上下去”
精神攻擊暫時做不到,但氣勢夠足,就可以給對方造成心理上的巨大威壓。
“哦,下去,我下去。”婦人的表情更茫然了,雙腿不受控地站起來,轉身下了車。
年輕公子還在痛哭,唐樂筠不客氣地推開他,跪坐在女子身邊,探探呼吸,又摸了摸脈,旋即取出一只三棱鋒利的鑱針,捏著女子冰冷的手指挨個放血。
年輕公子雖被冒犯了,卻也因此振作了起來,一臉期待地問道“我母親還有救嗎”
唐樂筠正忙著,沒空理他,穩準狠地放完十個手指頭的血,抬起女子的下巴,跪坐在其旁邊,將木系異能集中于右手,左手按在右手上,按胸外心臟按壓的規范流程開始操作
年輕公子的反應一開始還好,待唐樂筠給女子吹氣時,他終于坐不住了,怒道“你這是干什么”
唐樂筠吹完兩下,繼續按壓,但做好了阻擋干擾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