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悅白驚訝極了,“不然呢,不都是這樣的嗎而且我師父說過,只要我好好習武,將來就一定能得到宗門重用。”
唐樂筠笑了,“你想一想,如果被宗門重用真有那么好,父親為什么不回宗門我們再換一個角度思考,如果你我開好這個鋪子,將來你想讀書就讀書,想快意江湖就快意江湖,豈不是更好”
為了身邊能有個親人陪伴著,她覺得她把末世二十年沒說的話都說了。
唐悅白才十一歲,三觀未成熟,理想多樣化,此刻果然被她動搖了。
他遲疑著說道“姐,你這個鋪子能開得起來嗎就算開起來了,我就這么回來,豈不是對不起我師父”
唐樂筠道“姐姐懂藥材,醫術也會一點,開醫館或者吃力,但藥鋪不成問題。說不定還能把買賣做到京城去,爹娘就你我兩個孩子,你就不想幫幫姐姐嗎”
唐悅白囁嚅“姐,我喜歡習武,不喜歡讀書,也不喜歡開藥鋪,而且,我武功未成”
唐樂筠見他不松口,對他的堅持和義氣頗有了幾分敬佩,笑道“算了,這件事不急,姐先帶你吃飯去。”
中午,姐弟倆在秦記小面館吃了面,晚上和田家一起,去升云酒樓吃大餐。
因著斷人生死之事,唐樂筠就像動物園里偷溜出來的猴,走到哪里都有人側目。
這惹得唐悅白極為不快,到處跟人瞪眼睛。
田家人也不大自在,只有唐樂筠安之若素。
酒過三巡,田嬸子道“筠筠,依我看,你不如跟白白去蘊州,找個好人家嫁了,比在這里吃苦受累強多了。”
唐悅白附和道“嬸子說得對,你離我近些,也方便互相照應嘛。”
唐樂筠笑而不語。
田家榮的老父親也開了口,“筠筠啊,你要是斷不準,這鋪子還開不開啊”
唐樂筠道“開呀。”
田老爺子道“明擺著賠錢也開”
唐樂筠道“我的藥好,不會賠錢。”
他們沒訂到二樓包間,在一樓大堂對起來兩張桌子,四周都是食客。
唐樂筠此言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了議論聲。
“一個開藥鋪的,敢隨意斷人生死,德行不行,誰敢買你的藥嘛。”
“反正我不買,我去醫館買。”
“笑話,都是一處進貨,她的藥能好到哪里去”
“就是就是。”
唐悅白紅了臉,右手又按在了劍柄上。
唐樂筠拍拍他的手,“吃你的飯,我自有章程。”
田家榮父子對視一眼你還有什么章程,只有姓楚的老爺子死了,你才能扳回一局,但人家的命有福安醫館保著呢,下午才打聽過,人還清醒著,喝了不少雞湯,你這是不輸也得輸啊。
大約戌正,唐樂筠在酒樓說過的話到了紀霈之和薛煥耳朵里。
表兄弟泡在奶白色的溫泉池里,對面而坐,中間是一張長方形有云紋浮雕的漢白玉石桌,上面擺著茶水、圍棋、點心,還有一本藍色封皮的線裝書。
薛煥往肉唧唧的胸膛上撩了些熱水,評價道“這姑娘臉皮夠厚,是個干大事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