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的悠游自得。
真是看一眼,都覺得生氣呀
可是又總想再多看一眼。
安靜的坐在探視間的對面,聽著律師說著外面的情況,詹云常忍不住露出一聲冷笑。
卡素科技快要倒了,他一點都不在乎,薛蜜把卡素原本的人幾乎都挖走了,又弄出了一個新公司,反而比較讓他在意。
詹云常也說不清自己在意的是什么。
他其實有點好奇,那個瘋子最后究竟會弄出一個什么樣的世界,那個新公司,又會在其中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可惜,他注定看不到了。
聽到詹云常的決定,原本還在滔滔不絕的律師,突然就定在了當場,半晌才猶豫的確認“您真決定這么做”
詹云常淡淡的點了點頭。
“但是您還有兄弟和姐妹,確定把財產直接贈予一個外人嗎”律師再次問。
詹云常嗤笑一聲“我是坐牢,又不是生病,這點理智還是有的,用不著你一遍遍的問。”
“可是”律師依然對于自己客戶的決定迷惑不解。
因為被牽扯進一樁謀殺案,詹云常確實有可能被判比較長的徒刑,不過考慮到這個案子的證據不算特別扎實,律師覺得,還是有爭取無罪釋放的可能。
就算最后被判了刑,他也有信心把刑期減到最低,頂多十來年就能出去了,到時候詹云常的年紀也并不算大,靠著手里的資產,應該依然能過得不錯。
他完全想不明白,為什么這人不過是被脫掉了洋裝,整個人就顯得無精打采,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甚至做出了這么奇怪的決定。
總讓人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我覺得這個案子還是能夠再爭取一下,”律師再次說,“現在證據的分量都不夠,我們完全可以做無罪辯護。”
“嗯,知道了。”詹云常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模樣,寫好遺囑,然后把律師打發走了。
一天以后,他就在房間里自戕了。
據說場面十分恐怖而詭異,他把床單撕開,變成了一套簡陋的禮服裙套在身上,然后,用不知道從哪里收集來的細鋼絲繩,一點點穿進手腕,然后割斷了自己的血管。
鮮紅的血浸潤在雪白的床單上,因為時間的關系變成了暗紅色,又像是點點盛開的玫瑰,帶著一種恐怖的美感。
至于他的姿勢,則是姿態端莊,看起來就像一個被特地調整過的玩偶,僵硬的維持著一個別扭的姿態,一直到死亡的終點。
直到死,他依然無法擺脫從小被刻在骨子里的東西。
或者說,曾經讓他恨得刻骨銘心的東西,到了最后,卻成了他的墳墓。
薛蜜是第二天得知詹云常死訊的,不過最叫她意外的是,自己,這個本來讓詹云常一度恨之入骨的人,竟然成為了他的遺產繼承人
最奇怪的是,詹云常就連一句話的都交代沒有,走得如此突兀,又干脆利落,甚至讓人根本猜不出來,他人生的最后階段,究竟在想什么。
薛蜜想不到,已經成為空殼子的卡素科技,到底還是重新,被塞到了她的手上。
沒想到這人臨死之前,還要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