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珣眼睫半斂,看著她,隨后才慢條斯理地嗯了聲。
非常敷衍。
聞吟雪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見他根本就不在意這句話,也沒什么興趣再和楚珣說下去。
兩人話不投機,彼此之間沒什么好說的。
一直到用午膳的時候,聞吟雪經過檀木矮桌,看著桌上清淡得好像是齋飯的午膳,忍不住問楚珣道“你難道平日里就吃這些”
尤其是這條清蒸的鱖魚。
讓她覺得這條魚死得好冤枉。
雖然這午膳看著一點胃口也沒有,但今天她也沒讓小廚房布置下去,左右也就是湊合一頓,聞吟雪也沒有客氣,拉開繡墩坐在楚珣對面。
剛嘗了一箸春筍,聞吟雪才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問楚珣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楚珣掀起眼,“說。”
有求于人,聞吟雪難得語氣放軟了點,問他道“你這里,有沒有地方打葉子牌”
楚珣聞言,倏而笑了聲。
沒有開口。
聞吟雪看他這種態度忍不住起了點火氣,“你怎么陰陽怪氣的。這又怎么你了”
楚珣隨意用帕子擦拭了下手指,緩緩道“民間私下博戲,一向都是明令禁止的。雖說此事屢禁不絕,又或者是親眷之間偶爾博戲也無傷大雅,但民間博戲之事一向都歸大理寺管理,不被查到也就罷了,若是被查到那也就只能依律辦案了。”
他稍微頓了下,“說起來,聞大小姐”
“我好像,前段時日,才羈押了幾位賭場的東家。”
“”
行吧。
聞吟雪很想問他難道真的還能抓自己進去嗎,但是一想自己和楚珣關系又不怎么樣,還真難說。
她默默戳了戳自己碗里的鱖魚。
唉。
早知道之前就不說他是狗了。
自己現在有把柄在他手里,他說不定就對自己懷恨在心了。
自己以前打過那么多次牌。
不會還要秋后算賬吧。
聞吟雪抬頭看他,只見楚珣好整以暇地用手指挑著玉箸,百無聊賴一般地轉來轉去。
她想了想,問道“那你們,大理寺抓人進去會怎么樣啊”
“也不怎么樣吧。”楚珣回答,“頂多,嚴刑拷打。”
“什么嚴刑”
“鞭刑,笞杖,炮烙,”他懶洋洋應聲,“啊,對。還有宮刑。”
有這么嚴重嗎。
聞吟雪皺著眉,開始回想自己光是來上京這段時日打過的牌。
好像這月余以來,根本沒多少天是歇著的。
她想到這里,沒忍住看向楚珣,殷切地走到他身邊,小聲道“楚珣。”
“嗯”
聞吟雪問他道“你覺得,你我之間的夫妻情誼如何”
楚珣
“幾近,沒有。”
“”
聞吟雪沉寂片刻,又問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應該還是有一點的吧。”
楚珣思忖,“我剛剛說得確實不太對。”
聞吟雪應聲,“是吧。”
“不是幾近,就是沒有。”
“”
和他說再多也沒用。
聞吟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默不作聲地咬了一口青筍。
楚珣覺得她現在這樣真的挺有意思,但他也見好就收,語氣漫漫道“不過呢。”
“看在你已經對我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你也不是不可以偶爾找人來打上幾把。”
聞吟雪霎時間抬眼,“真的”
她此時的眼睛很亮,盈盈如春水。
楚珣與她對視一瞬,隨后才嗯了聲。
“但你不是說了這不行么”
楚珣道“我偶爾也可以當做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