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同志。”
中午飯點兒剛到,法院門口就陸陸續續走出來群職工。
經過口口相傳,秦溪這個小攤的口碑在法院內部都傳開了。
一天三頓吃不起,兩三天出來吃一頓打個牙祭還是成的。
特別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男女們,秦溪這個攤子不知不覺還承擔了相親的地兒。
有相熟的人見秦溪在,連忙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今天剛發工資吧”
秦溪抬起頭,瞧見來得人不少,立刻笑著說出了真相。
只有剛發工資前幾天,出來吃飯的人最多。
“曬干的黃瓜”
尹鵬把飯盒放到窗口,又折回來幫忙,湊近了聞到淡淡的黃瓜味兒,才發現這哪是什么蘿卜干,就是黃瓜。
“曬干了冬天再拿出吃。”秦溪回。
“黃瓜沒水分了能好吃嗎不會嚼不動”
“我正好泡了點,一會涼拌點給你嘗嘗”
相處下來,秦溪覺著尹鵬為人其實還挺不錯,最重要的是這位也是個吃貨。
前幾天跟秦溪嘮叨,發了工資立刻要分成三份,大部分交給媳婦兒,一份孝敬父母,剩下的就用來吃飯。
兩個讀小學的雙胞胎女兒也喜歡吃秦溪做的飯菜,經常吵著讓爸帶豆腐回家。
作為吃貨同盟,兩人迅速地熟悉起來。
“成啊好吃的話我也讓我媽跟著學學。”
尹鵬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余光一移動立刻就注意到了趴在桌上寫大字的秦望家。
“前幾天我聽秦海叔說要給秦望家找學校,找到了嗎”
秦溪無奈搖頭。
按照年紀,秦望家應該讀初中二年級了,可他明顯只能從小學一年級學習認字起。
跑了好幾所學校,都得到無法接收的回復。
為這事,秦海夫妻快跑遍了壽北市的小學,今天一早還提了禮物專門去托關系。
“我看這孩子挺認真,比我家兩個姑娘強了不知多少倍。”
尹鵬走過去,看秦望家寫大字,一筆一劃,端正得都把作業本寫出了印子。
看著看著,他又往前走了兩步,隨后朝秦溪招手。
“秦溪同志,你來看你弟弟寫的這幾個字”
“怎么了”秦溪疑惑走過去,尹鵬彎腰食指指向作業本上一排整整齊齊的秦字“你看這幾個字,寫得和你的簡直一模一樣。”
字體大小,筆鋒弧度,就連秦字的一撇一捺都看不出任何區別。
“你弟弟的觀察力也太了不起了。”尹鵬贊。
如果不是第一個字是秦溪用紅筆寫得作為示范,恐怕和這幾個字混在一起
根本分不出來是誰寫的。
“尹科長,你說把這幾個字送到咱們證物科進行檢驗,徐老師他們能分辨出來嗎”
尹鵬的同事黃有志驚奇地試問。
他作為書記員,是完全沒看出這幾個字之間有什么差別。
“看是肯定看得出,不過”尹鵬摸了把秦望家的腦袋,苦笑“你們別忘記了這小子是剛學寫字,如果經過專業訓練”
那說不定真能做到以假亂真,既能成為維護正義的幫手,也可能成為難以找到破綻的罪犯。
“這孩子一定得好好培養。”尹鵬沉思。
秦溪想到的不是模仿筆記,而是秦望家可怕的專注力以及觀察力。
為寫這一排字,他在這坐了整整一早上。
“我今晚回去問問我愛人他們學校能不能收你弟弟。”尹鵬突然又說。
“那可真是太謝謝尹鵬哥你了”
“不一定能成,得了準信兒我再來跟你說。”尹鵬忙擺手。
尹鵬愛人周麗麗是水井小學的小學二年級語文老師。
別看學校名字聽著很普通,但學校校長可是華北大學校長退休后壽北市市政府專門返聘回崗的老教授。
學校是十二年制,入學可以從小學一年級直接讀到高中畢業。
而能進這個學校的孩子不講家庭背景或是學籍,只要通過學校的入學考試就能入學。
此后考試通過的繼續留在學校,沒通過期末考試的重新找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