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才幾天,海市的夏天仿佛就臨近了尾聲,微風中秋意瑟瑟,催促著人趕快添加衣服。
這幾天里,秦溪再沒有聽到鄭曉雨的消息。
倒是經常不見蹤影的鄭家人引起了大家猜測,一天兩天的各種猜測就多了起來。
有說吳會躲著生二胎,有說鄭明義和吳會吵架要離婚。
更有甚者說鄭副所長遭上頭調查,如今人已經抓到了派出所。
反正各種揣測胡說,其中并沒有人提起鄭曉雨。
秦溪在眾多鄰居有意無意的打探中,未提起半句鄭家的事,誰問都說不知道。
況且她也是真不知道眼下鄭家的情況。
直到昨天晚上黎書青下班回家說鄭曉雨在開寧縣的xx醫院內住院。
那時秦溪才知道,鄭母比起女兒身體,更擔心的確實是鄭家人的名聲。
一個縣城醫院的醫療水平與海市相比,差距明眼人都應該看得出來。
可偏偏鄭母在眾人反對中還是執拗地將人送去了開寧縣。
為此鄭明義和吳會怎么勸都沒用。
秦溪聽罷,心里很唏噓,不由又想起在三十七號時鄭曉雨一字一句質問的話。
現在看來,每一句恐怕都不是空穴來風。
想起那個蒼白清秀的姑娘孤孤單單地躺在醫院里,秦溪就一陣心酸。
就算身邊有家人照看,應該也被親生母親的做法傷得不輕。
夫妻倆商量了幾句,決定第二天由秦溪帶著四個孩子去開寧縣醫院探望。
開寧縣人民醫院。
醫院里沒有停車的地方,秦溪在路邊轉了幾圈,最后才出錢在一家人門前停下了車。
縣城的發展仿佛還停留在十年前。
隨便往遠處一眺望就能看到遍地木板房子,大街上馬車與自行車穿行,還很少看到車子駛過。
縣醫院的內部同樣跟十幾年前沒啥區別。
油漆掉得差不多的斑駁綠色墻面,水洗石地面,房頂的昏黃吊燈上還能看到成片蜘蛛網。
秦溪在護士站問到鄭曉雨居住的病房,帶著孩子們往三樓走去。
醫院里很嘈雜,三樓住院部甚至連過道都睡滿了病人家屬,花花綠綠的床褥被子晃得人眼花。
三零五病房。
“媽媽,我們還沒到嗎”
秦溪兩手都提了東西,一直抱著出門的高高只能自己爬樓,累得氣喘吁吁,小臉上全是汗。
“到啦,鄭阿姨就住這間病房。”秦溪笑,又抽不出來給高高擦汗,只能示意平平“平平,給弟弟擦擦臉。”
娘幾個收拾干凈妥當,這才推門而入。
一個四人間,兩兩病床相對,縱使病房面積挺大,也因擠滿的家屬而顯得擁擠不已。
四張床中,秦溪立刻就看到了獨自躺在那不知想些什么的鄭曉雨。
其他病
床前都有家屬噓寒問暖,就她床前孤零零地沒人照看。
確切地說不是沒人,隔壁床噴著口水講得正歡的病人家屬坐在她病床上。
“大姐,勞煩您讓讓。”
秦溪走過去,示意紅衣服大姐讓讓,在對方不情不愿地抬起屁股后,放下東西就伸手拍了拍床鋪。
以后有人坐你病床就說,你看看這白色床單弄得heihei”
大姐灰色尼龍褲掉色,剛才坐得的地方留下快烏糟糟的痕跡。
這讓隔壁床有些生氣的家屬立刻沒了脾氣,趕忙好聲好氣地道歉。
“我一會兒就去買兩個凳子上來。”秦溪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