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下人們忽然來稟,“伯爺,世子爺,三爺回來了。還帶了位貴客。”
姜勇毅沒太當回事,“什么貴客。”
如今京城正是大亂后期,人人都在為之前的動蕩而后怕著。沒誰會沒眼力見的到處亂跑。
越是處于高處的人,越是謹慎。更何況明安伯府一向低調不惹事,沒有什么身份甚高的人會冒著被寂王殿下猜忌的風險,在國喪期間扎眼地非要來伯府串門。
來者說是貴客,也不見得身份比伯爵府高上多少。
姜勇毅自信滿滿地分析著,隨口一問。
下人咽了咽口水,“三爺說是,寂王殿下。”
姜勇毅“啊”
日頭漸高,晨光微亮,透過樹木枝丫落在來人高大挺拔的身上,添了稍許暖意。
繆承謙緩步行在伯府中,很有些瞧不上此處。
譬如眼前將要進入的院子。說是伯爺外院書房所在,卻還不如寂王府的一個養花的暖房大。這明安伯府實在是狹小逼仄,遠遠襯不上她來住。
姜勇毅帶著姜宏志恭立院中,見到王爺忙跪拜行禮。
隨行的四名綠翎衛和十六名灰翎衛守在院門和院子里,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三爺姜宏斌殷勤撩起簾子,請王爺入內。
繆承謙特意與他道了一句“多謝”,方才舉步而入。也不讓旁人多留,只叫了明安伯進來說話。
“貴府三公子既是入我黑翎衛,我少不得走一趟來替他說項。”繆承謙開門見山說明來意,簡短地告訴明安伯,莫要因此而為難姜宏斌
。
姜勇毅不甘不愿地賠笑應著。
眼前這位著實不是小小伯府惹得起的。但三兒子的選擇實在讓他難受。可寂王殿下發了話,他又能如何
這時姜宏斌在門口探頭探腦的。
如果是旁人自然不敢在寂王殿下跟前如此放肆。可姜宏斌真正見識到了寂王殿下的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在殿下跟前的時候不會像旁人那樣畏首畏尾的,更輕松自如些。
姜勇毅臉色都嚇白了,扭頭輕聲呵斥,“無禮滾出去”
繆承謙卻另有打算。
為給她去寂王府鋪路,他很需要明安伯府有個這樣不怕自己的人。
有時候可以起到大作用。
而且他之前對姜宏斌這般溫和也是刻意為之,便道“伯爺無需如此。三公子乃我飛翎衛屬下,他若有話,直說無妨。”
姜勇毅只能讓姜宏斌入內,順便瞪了他一眼。想要輕聲叮囑,卻又不敢,只能眼神示意兒子莫要亂說話。
姜宏斌上前對殿下行禮后,也不敢太過造次,恭敬道“屬下剛剛聽到兄長提到一件事。因著此間牽涉到的人與飛翎衛多少有點關聯,屬下才想斗膽請教王爺。”
“你說。”
“屬下聽說家中有意把堂小姐許給國子監祭酒馮大人的公子。可聽聞馮大人之前因為旁的事情被飛翎衛投入監牢當中雖現在人被放出來了,可屬下不知馮大人的過錯是否關乎人品官品,還請王爺賜教。”
姜宏斌發現,那些話說出口后,寂王殿下的臉色有一瞬間變得十分難看,眸光嗜血般地閃過狠戾的光掃向姜勇毅和他,駭得他忍不住退了幾步。
但轉眼間,殿下又恢復了溫和模樣,好似剛才都是幻覺而已。
繆承謙沒料到會出現這般的意外。
他閉了閉眼,指尖攥緊了腰畔小印,“貴府堂小姐和馮胥家的公子”
有些話在唇邊繞了一圈又硬生生咽了下去,轉而道“馮胥的事情,我不方便告知你們,卻可以直接與貴府堂小姐一面,提醒她一二。”
這話題轉得太快。姜勇毅猛地站起,有些無措,下意識說了句“好”。
回過神后覺得自己答應得莫名其妙,不由再確認一遍,“您是說,見熙姐兒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