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想說是沾了熙姐兒的光,卻也知道話不能露點苗頭。只好強行讓自己閉口不言,生怕說漏了嘴。
梁氏則不住笑著,“這算什么沾光呢,改日我們請回去就是。”
一行人便往側旁后面的院子里去。
那小院干凈整潔,平日給香客留宿所用。今日馮家給了不少香火錢把這院子整個留了下來。
女眷們走近,有小丫鬟熱情迎了進去。
還未進屋,就見一年輕男子從屋里出來。他身材高瘦相貌清秀,見到諸位女眷,微微臉紅,揖了一禮,而后頭也不敢抬,匆匆在旁走過。
穆靜愉和梁氏、袁氏對視一眼,都下意識笑著朝熙姐兒瞥了眼。
其他幾位小姐在小聲拌嘴,沒注意到。
鏡熙卻注意到了。
她不是傻子,瞬間從周圍人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什么。
馮胥家的情況,早先去袁家的時候她聽袁氏提起過。有個長子還未定親,且這年輕人十分不錯,課業很好也很上進。
三年前秋闈,寂王曾和她隨意說起解元崔尚書之子與傳臚馮家公子。當時寂王隨口提了句,那傳臚病中去考能得第二已經不錯。其實才華不輸第一名解元,只是年紀比解元郎大幾歲。
崔寧鈞如今十八,想來他是二十出頭的年紀。也不算太大。
何況馮家家風不錯。聽袁氏說過,馮胥和其妻都脾氣頗佳,容易相處。不然袁家也不會給二兒子袁重弩求娶馮家小姐了。
如此想來,實在是門不錯的親事。
鏡熙對婚事沒有太多要求,能夠和和順順過完一生,就已經比前世過得好了。重獲新生,她不求太多,只求康健安穩。
這般思量著心里就多了幾分期許和高興。
屋里坐了一位太太并兩位小姐。看到眾人進屋,忙起身相迎。
馮太太神色疲憊。看來前段時間馮胥被朱山廣的案子牽連,讓她十分憂心。不過疲憊中透著歡欣喜悅,想必是因著馮胥和朱山廣現都已被無罪放了出來而高興。
或許,還有著孩子婚事有眉目的緣
故。
鏡熙眉目微垂。
馮公子的妻子是馮家宗婦,看重是應當的。
她能把偌大的后宮管理得當,母儀天下多年,自認能擔得起這一家宗婦的責任。故而心中并不忐忑。
馮太太對伯府眾女眷十分熱情。因她性子溫和,這般的熱絡倒是不讓人反感,反而覺得十分舒適。
鏡熙終是受不住馮太太不停投來的滿意目光,吃到一半先行告辭,帶著竹苓往后面山間略走。
后山靜謐。
因著國喪期間香火不旺,更顯幽靜。
鏡熙正緩步在那無人小道上行著,周圍透著山上獨有的山木香氣,忽而旁邊傳來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隱隱還有男子的說話聲。
竹苓緊張不已,“小姐,知客師父不是說這兒無人來么。怎的還有男子過來。”
鏡熙也有些緊張卻并不慌亂,沒事,我們趕緊避開就行。”
可惜的是這兒乃偏僻小道十分難走,又因前段時間連綿大雪后,山上化雪甚慢,因此道路濕滑更加難走。
她們剛才緩步而行自然容易,如今折返卻有些困難。
兩人緊趕慢趕的,依然被那些男人從后面追了上來。
有個男人見到她們的窈窕身影便凝神細看,待到瞧見那身段纖細優美且衣著更華麗的少女腳下一滑,忙上前憐香惜玉地扶了,“小姐當心。”
鏡熙聽到有人接近就知不好,看到那人伸手的時候忙跳到一旁,堪堪借了旁邊的竹子遮擋住男人的手,沒有碰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