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李忠啟逼到圍欄邊,身后是幾十米高的船層,最底下是海浪起伏、深不可測的大海。
“你那不成器、沒有眼力勁、吃里爬外的兒子,竟然敢勾結外人,吞我的貨,還想搶那么多黃金,怎么急著給你老李家買墓地買棺材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吃不吃得下”
“沈肄南,沒有證據的事,你少給我胡說八道”李忠啟色厲內荏,吼道。
“這么大聲干什么心虛了”男人看著他冒汗的鬢角,嗤笑“我一直在想,李升鵬沒那本事,背后應該另有其人,是誰呢李叔,你說說,是不是你或者是不是謝懷鋮”
“我哪知道,說不定是你結仇太多,自以為算無遺漏,結果百密一疏”
男人呵笑,輕飄飄念了句百密一疏,下一秒,砰地一聲爆響,李忠啟被人掐住脖子砸在欄桿上,壓得彎了腰,大半邊身子探出圍欄,搖搖欲墜。
沈肄南五指收緊,笑意不改,“要不,你算算自己會不會掉下去”
“咳咳咳”
李忠啟臉色脹紅,呼吸急促,他的手下正要沖過來卻被沈肄南的人制服。
“有錢賺的事,我又不會虧待你們,跟我過不去討得到什么好處嗎”他一邊說一邊收攏手指,眼睜睜看李忠啟掙扎無果后神情恍惚,“我這人最討厭麻煩,也不喜歡麻煩,從我手頭搶東西,最后還要我去收拾爛攤子,我的心情自然不會好,心情不好就要去找點樂子排解一下。”
“這不,你的兒子就是不二人選,李叔啊,你說我做得對不對”
李忠啟活了大半輩子,年紀上來也不敢再像年輕時那樣玩命。沈肄南就是披著羊皮的狼,瘋子一個,就算在這弄死他,也不會有人知道,大可手一松,送他進海里喂大鯊魚。
“對,咳咳咳,沈,沈生,說,說得對”
剛才還沈肄南沈肄南的叫,現在就沈生了。
男人輕笑,五指一松,強勢的禁錮感,連帶著暈眩的窒息通通消失,李忠啟反身趴在圍欄上干嘔,咳得臉色爆紅,泛起青紫色。
野仔遞上手帕,沈肄南拿在手上擦了擦。
“李叔。”這會,他的心情頗好。
李忠啟抓著欄桿,回頭,臉色不太好看地望著他。
“往后讓你兒子夾著尾巴做人,再有下次,就別怪我不給你老李家留后了。”他拍了拍老人的肩,英俊的皮囊,卻生了佛口蛇心,“我這人善良,不忍心看白發人送黑發人。”
李忠啟“”
沈肄南轉身離開,野仔和他的人緊隨其后。
男人收起臉上的神色,淡淡道“去查,看看是誰把我的行蹤透露給李忠啟的。”
隔著落地窗,鐘婭歆聽不見那邊的談話,卻能目睹發生的事,昨晚睡覺時,被她放在心里念叨的大好人,轉眼間變得威嚴可怕。
寶珍背脊發涼,吃櫻桃時噎著了。
“怎么了”身邊坐下一個人,遞來被驕陽曬出的烏木沉香,絲絲縷縷鉆進鐘婭歆的鼻翼,后頸偏下、背脊以上的位置,落了一只寬厚的手掌,隔著夏日的衣裙,紳士地拍了拍。
鐘婭歆卻有種自己的脖頸也被人掐住的感覺,下意識往旁邊彈開,腦子里仍是李忠啟被收拾的畫面,也忘了抓住這轉瞬即逝的好機會。
沈肄南的手掌頓在半空,他淡定自若地收手,看向與他隔了一小段距離的姑娘。
男人皮笑肉不笑,嗓音散漫“大嫂,坐這么遠干什么,難不成我還能吃了你”
“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