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警察帶走了”
“嗯。”
謝懷鋮沒有說話,倒是開車的貢埃開口了“鋮哥,我懷疑被抓走的人應該是王庚均。”
兩人通過后視鏡對視。
半個小時后,鐘婭歆回到第九公館,貢埃開車載著謝懷鋮離開。
“夫人。”
公館的老管家姓喬,年輕時就跟著謝九暉做事,這些年更是把這管理得井井有條,他見鐘婭歆渾身臟兮兮,立馬帶著兩個女傭過來。
“需要給您備浴嗎”
鐘婭歆不太習慣有人伺候洗澡,擺手道“不用了。喬叔,我先上樓了。”
“好的夫人。”
回屋后,她洗頭洗澡,頭發吹得半干,睡意來襲。從昨天下午五點半的追殺到今天返航東珠,十幾個小時里,寶珍的神經一直緊繃,在她生活的環境里除了五歲那年的變故,后面一直都是安安穩穩。
命懸一線的感覺不好受,卸下這根繃直的神經,疲憊感接踵而至。
快睡著的前一瞬,她還在想沈生現在怎么樣了,安全嗎
寶珍闔上眼,心想,我佛慈悲,他是一個好人,會得到佛祖庇佑的。
鐘婭歆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反反復復,醒來時天已經黑了,臥室內靜悄悄,只開了一盞暗黃色的座燈,光線朦朧,影子綽綽,一抹身影投在墻面上。
“謝懷鋮”她瞇起眸子,分辨那個背影。
背對她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掐滅手中的煙,心情不錯“醒了正好,過來,給你結薪資。”
鐘婭歆走到他對面坐下,兩人的中間是一張厚重的琉璃桌,桌面整潔,放著一只皮箱,開口的方向正對她。
謝懷鋮翹著腿,微抬下頷,“打開看看。”
她狐疑看了眼,抿唇,打開,霎時間,一整箱的現鈔碼得整整齊齊,就這樣直愣愣地闖進鐘婭歆的視線。
這一箱錢,數目不少。
“怎么這么多”
“這里總共兩百萬,是我給你的誠意。”謝懷鋮扣上箱蓋,手臂一推,箱子滑到她面前,笑道“而你,也需要給我看看你的誠意。我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不想一拖再拖,等沈肄南下次回來,你給我來一把大的,明白”
他不想溫水煮青蛙,他要每一次都有明顯的進展。
鐘婭歆看著近在咫尺的這箱子錢,又聽見他說“你需要錢,而我有的是錢。”
不知不覺間,謝懷鋮已經來到她身后,他的掌心握住女人的肩膀,俯身,在她耳邊說“沈肄南待你不錯,想來也是有心的,你的勾引,他應該很受用。”
他直起身,拍了拍鐘婭歆,嘆氣“真硌手,太瘦了也不行,這段時間把自己養好點。”
說完,謝懷鋮大笑著離開。
鐘婭歆看著那箱錢,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久到她情不自禁打開箱口,露出那堆滿滿當當的現金,女人的手指拂過錢張表面,心里糾結極了,很快,她合上蓋子,纖細瘦弱的手掌按著蓋面,五指蜷緊,指尖泛起一絲白痕。
她嘗過沒錢后無能為力、被擺布的滋味。
她不喜歡。
隔天,鐘婭歆回了趟盤溪的舊唐樓。
破舊的街道還是老樣子,擺攤的人每天都在想方設法多占一點位置,你擠我我擠你,一言不合就開吵。
兩輛汽車停在舊唐樓門口,路邊的小土狗嚎了幾聲,被從車上下來的保鏢驅趕。
“大嫂。”有人開門,伸手護在頭頂,供鐘婭歆下車。
寶珍摘下墨鏡,身邊的人雙手接過,她望著充滿生活氣的居民樓,淡聲道“你們留下,不用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