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簡直萬分難受,心里頭瞥著一股火。
“做什么推我”
司桓肅說“去里面睡。”
顧運瞪著他“我不去,我就在外面,在火堆旁邊睡。”
司桓肅表情沒什么變化,但聲
音好似淡了一點“進去,我要滅火了,燒久了容易有危險,會引來豺狼虎豹。”
顧運忽地一下站起來,像被點了點爆竹一下完全控制不住,大喊大叫,發怒,“我說,我不進去我就要睡在這里,不準熄火你為什么要管我有豺狼虎豹就有啊,我不怕行不行來了就讓她咬死我行不行”
萬籟俱寂,二人對峙,須臾。
司桓肅點了下頭,“行,顧小姐愿意睡,盡管睡。”
說罷,他轉身大步回了石頭洞里。
顧運站在外面,站在火堆旁,深深地呼吸,冷靜地消化負面情緒,但還是難受得不行,眼珠子一顆一顆往下掉,憋都憋不住,她生怕發出聲音,不然那也太丟臉了,只能慢慢放緩呼吸,調節。
盤腿坐在鋪著干樹葉的地上,顧牙齒咬開二次包扎好著的兩只手,發泄似的把臟污染血的布條一把扔進火堆里。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過去的。
再次醒過來,是被一聲兇狠的擊穿耳膜的狼嗥聲嚇醒的。
當時的第一反應是真的有狼,第二反應是一個激靈要跳起來。
然后就被一雙手按住。
是司桓肅。
他動了動嘴皮,眼睛盯著一處,低聲說“待在這里別動,我去把它們解決掉,再讓這兩只畜牲叫,會召來狼群。”
顧運才發現原來自己不外面,是在石洞里,誰把她弄進來的不言而喻。
她想拉住司桓肅,因為心里異常內疚,后悔自己昨天不聽話,無緣無故亂發脾氣,但沒有勇氣說,沒臉說,因為司桓肅說得對,發現獵物的狼在呼喚自己同伴,現在不殺了它們,他們恐怕活不了了。
最終,她抿著嘴,呆呆看著司桓肅從腰間抽出他的刀,用一種極輕的腳步法,走了出去。
顧運甚至不敢去門口看,她心里發抖,捏著自己又傷口的手掌心,渾然不知道疼,一下一下,數著時間,用一數到六十,再從六十數到一,如此輪回反復。
數到二十六分鐘時,屬于司桓肅的腳步聲重重踏了進來。
顧運飛快爬出洞穴。
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司桓肅從上到下,他緊握在手里的刀,他披在身后的頭發絲,臉上,都沾了濃稠的血。
他看著顧運,說“還記路么現在就走。”
顧運輕輕地開口,“記得,很近的,只要走出去,就能看見平陽湖。”
一股冷靜地勇氣充斥在她身體里,她踉蹌起來,卻一點不耽擱找路。
將寥寥幾句文字,與具體地方一一對應。
扒開掩藏的墳石堆,穿進只能匍匐而行小道,穿越而出。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東方從霧靄蒙蒙的云層中探出頭來,灑落在平靜的平陽湖面之上。
波光粼粼,生動美好得叫人不敢說一句話。
顧運眨了眨眼睛,把眼淚憋了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