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宜拿手帕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拉著丫鬟下去,“可真別惱了,我替人給你陪個不是,她原是這樣沒心沒肺的,生氣也是白生。”
“哎哎,小姐快別這樣說,我更沒臉了,我一樣跟姑娘鬧著玩呢。”
丫鬟們伺候了茶水,才是退下去。
“瞧瞧你,到人家家里來做客,還要作弄人家丫頭。”一人打趣。
不想這句過后,忽然又聽見一人開口,語氣就有些譏諷意味“她是京里來的,你們不知道,當日在京中,在別人府上時,就很敢鬧事,指著人家夫人公子小姐罵,無所顧忌,知道的都驚詫呢,沒想到今日在這里見到了,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這話一出,場面上就是一靜。
這話太難聽了。
顧運原本是坐在石桌旁的凳子上的,剛好張若宜擋住了她,并沒看見,于是就起來身探過去。
眼睛尋到了說話之人。
并不認識,不知道是誰府上的。
陳家的兩個庶女見狀不好,已然要去調解打岔。
顧運并不理會勸解,直接一個擺手,把說話的人從上到下看了一遍。
揚眉,慢吞吞問“你是南家的親戚”
對方一滯,她并非南家的親戚,只是知道那件事,厭惡顧運這樣的人罷了,一個小官之家的庶女,品行德行一概都無,憑什么如此囂張。
是以翹了翹嘴角,說“我并非誰家親戚,不過是見不得
逾矩的事,實話實話罷了。”
顧運嗤地一聲“那真是奇了,不是親戚要你沖出頭不是親戚難道是他們救過你的命還是你吃過他們家的飯能叫你這么替他們申冤替他們打官司討伐我本地父母官都沒說管這么寬,這位小姐,你哪兒來這么大的臉面,敢來這里升我的堂”
她邊說,腳下越走越快,被人拉住手也不管,徑直走到人跟前,對著臉叫她能聽清每一個字“別叫我說出更好聽的來,以為這地就你一個百事通,就你消息靈,就你知道我罵人,知道我脾氣壞,就你一個人有嘴,顯得你能是不是別人都沒嘴都是啞巴,你看除了你有人舞到我跟前了沒有你要不要照鏡問問自己,你算個什么東西來挑我的不是,是不是你母親生你的時候把你腦子擠掉了”
顧運嘴巴太快,別說當事人,旁邊一群人都說蒙了。
那位小姐反應過來后,一聲尖叫,“我為什么不能說,你做得出來,還不讓別人說你姐姐是下堂婦,你是潑婦這是你們顧家的好教養,今日讓大家都見識見識。”
顧運抬手“啪”地一巴掌甩到對方臉上。
她冷冷靜靜地擼袖子,笑,“要見識是吧,行,讓你求仁得仁。”
話落人已經沖了過去,手腳并用撲打起來,一腳把人踹倒,壓在人身上。
扇巴掌,捶身體,擰軟肉,扯頭發。
“天啊快拉住她們”
不知誰一聲驚呼,大家才如夢初醒,慌著去拉人。
丫鬟們都跑上來,又扯又勸。
那小姐家是個武官家庭,身體素質也極好,雖然被顧運打了個先手,但反應過來后,也把顧運脖子上抓撓得血拉拉的。
等眾人將兩人分開,兩個都沒了形。
陳夫人得到消息,后頭跟著一群人跑過來,見此情景嚇得一跳,口里焦聲喊“我的兒到底因著個什么事弄成這樣。”
轉頭恨聲罵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由得小姐鬧口角鬧成這樣,想是我平時太寬著你們了還杵在這里做什么,不去請大夫”
下人跪了一地,又認錯,又忙著叫大夫。
顧運瞅見一貴婦直往那小姐邊上走去,一張臉拉得老長,要發怒的模樣。
想著自己爹娘不在也不能讓別人欺負,立馬抬手把臉一捂,一下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宜姐姐,安姐姐,了不得,快送我回去吧,我不敢再來這里了,她連我父母家人都辱罵,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張若宜慌都忙抱著她安慰。
見她脖頸升一道道指甲抓出來的傷口,還冒著血珠,顯得十分駭人,心里也著急。
恰見堂嬸娘過來,忙說嬸娘,這、這可如何是好。”
那位夫人本來正要發難,被人插聲一打斷,自己又不知道原委,一口氣剛要罵出來活生生憋了回去。
陳夫人趁機把人分開,帶到不同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