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往梧州走吧,可去看看姐姐和大伯父他們”顧運心里一直惦記這話,這會兒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姚州牧倒了,梧州不會再有人給大伯父使絆子,顧運一路上心情都很好。
她跪在馬車內的長凳上,手肘撐著窗戶,對就在外頭馬車旁邊騎馬的顧承豐說。
顧承豐拉著馬繩噠噠噠走近了些,“你坐好,摔下來不是好玩兒的。”
要說回梧州,顧承豐心里想回去的心情只比顧運還多,想回去給父母報個平安。
只是他現在與司桓肅做事,這話卻是不能說。
顧運仰著笑臉,語氣甜甜“我注意著呢,摔不下來。三哥哥你說啊,我們過梧州城,在那里略停一停如怎么樣”
顧承豐一笑,“你再撒嬌,哥哥也做不得主。你自己去問問司大人,看大人是不是要趕著回京城述職的”
顧運撇了一下嘴巴,嘟囔,“憑得在襄州待了多少日子,我也跟著擔驚受怕,這原本不是我該受的罪,卻受了,還不補償我么,在梧州停幾日又怎么了,誰還能認真追究不成。”
顧承豐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莫要亂說,快些坐好方是。”
顧運從這邊窗戶退下來,然后去了另一邊窗戶,依舊支著身體,把頭都探了出去,小聲音喊“司大人”
“司大人”
叫了兩句,司桓肅就打馬掉頭,過來了。
“怎么了”
顧運就將方才與顧承豐說了話,又細細對司桓肅說了一遍。
司桓肅聽了,卻沒有馬上回答。
顧運看著他的臉,生怕他拒絕,連忙補充道“先前那樣欺負我,可是承諾說了要報答,言我說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你還記得,還是說你要反悔了,原是騙我的”
司桓肅見她一臉上,模樣嚴肅認真,忍不住哼地一下笑出來。
方慢聲道“我何時說要反悔既然說要去,那去便是。”
顧運一聽,瞬間,眉眼就漾笑開了,那臉蛋皮膚潔白,瞳孔水泠泠清澈,襯著外頭敞亮的太陽,在明亮的光輝下,愈發明艷動人。
“那可說定了不能反悔,咱們去梧州城嘍”
一路走走停停,半個月后,終于抵達梧州郡城。
已經派了人騎快馬先行進城通知,是已,他們車馬到時,顧孟慶親親自到了門口相迎。
顧運高興任誰一眼就能看見,顧承豐就內斂克制許多,但從他眼睛里也能窺出分毫他內心的激動。
自他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月,就沒再見過父母。讓父母家人為自己牽掛擔憂,顧承豐心里極為內疚。
而顧孟慶,一向淡然的人,看見兒子,雙目幾乎涌出淚意。
顧承豐當即跪下,砰地磕了一個頭,激動喊了一聲“父親不孝孩兒回來了。”
顧孟慶心里高興,到底在外頭,也斂了斂情緒,上前一把將
顧承豐拉了起來,“好好,平安回來就好,快些起來,回屋見過你母親,這幾月,你母親為你憂心良多。”
顧承豐忍住淚意,才站了起來。
顧運喚了聲大伯父,幾人說了幾句話,才隨著下人一起往內宅里頭去了。
崔氏得了消息,早焦急等著了,過一會兒就問到沒到,打發小丫頭去看,去瞧少爺回來沒。
已是等得心急如焚。
來了,來了少爺和九姑娘都來了”
庭院里,丫鬟一聲接一聲叫著。
崔氏噔地一下站起來,急迎了出去。
一看顧承豐,那眼淚唰一下就掉了下來,“我的兒,你終于回來了”
顧承豐瞬時一撩袍子跪了下來,“孩兒不孝,令母親憂心,實在該死,請母親責罰。”
兩人抱頭痛哭了一場。
場面讓人動容。
見著差不多,顧運就上前勸幾句,把顧承豐扶起來,細聲說“大伯母可不能再哭啦,哥哥見著心里該難受了。”
崔氏一時止住了淚,輕點了點顧運額頭,“你個小促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