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一段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聽過。
“年哥年哥你又跑哪兒去了”
等她記起這是他在辛德瑞拉彈過的那支鋼琴曲,徐嘉年已經接起電話,手機那頭傳來胡萊的大呼小叫,“你們家秘書找上門了我最多再幫你頂十分鐘趕緊過來趕緊的啊”
胡萊語氣急切。
徐嘉年潦草應了句知道了。
他起身,無視林初遞過來的藥品“你自己留著吧。”
鑰匙尖利,她方才又太過緊張,劃傷他的同時,不可避免也弄傷了自己的手。
不過沒那么嚴重,只是些細小的擦傷,不細看根本注意不到。
“還有。”
走出幾步,他回頭,輕嗤一聲,“以后別帶這種玩意兒,用處不大。”
林初一路緊緊攥著鑰匙,走到小區所在的巷弄,掌心又多出幾道擦傷。
她沒在意,想起徐嘉年的話,不自覺收緊手,傳來一陣微小的刺痛。
林初明白徐嘉年的意思。
實際上,當被他扣著手腕制住時,她就意識到光靠一把鑰匙就想逃走的妄想有多么可笑。
天然的體力差距擺在那里,倘若今晚跟在后面的真的是心懷不軌的小混混,這樣無用的反抗只會直接激怒對方。
可她還能怎么辦
秦昕然沖轎車露出的明媚笑容出現在腦海中,林初手心忽然重重一痛,不由輕輕嘶了聲。
過于尖銳的疼痛沿血管炸開,幾秒后,她反而冷靜下來,稍稍放松力道,繼續抓著鑰匙往家走。
很多時候。
人只是根本沒得選而已。
“阿初阿初”
還沒恢復供電,昏暗小巷里忽然傳來熟悉男聲,林初一怔,“舅舅”
“你怎么出來了”收起鑰匙,她跑上前去,“不是答應過我要早睡外面停電這么黑,再摔一跤怎么辦”說到最后,語氣帶上責備。
“這么晚你還沒回來,我有些擔心。”林稚川拄著拐,頭上裹了塊紗布,臉色蒼白,語調一如既往溫和。
他借著月光打量林初,見她似乎沒什么事,這才松了口氣“手機沒電了打你電話也不接。”
“大概是。”在藥店買藥時手機電量就不多了。
巷弄昏暗,林初擔心林稚川再摔倒,顧不得他平時不愛被人攙扶,強行挽住他手臂“路上公交突然拋錨,換了輛新車坐,耽擱了一會兒。”
“太晚了,外面冷。”只字不提遇到小混混和徐嘉年的事,她輕描淡寫,“咱們回去吧。”
雖然離家只剩不到一百米,但舊城區的治安狀況復雜,發生過好幾起在小區外甚至大門口搶劫傷人的惡性案件。
這個時間呆在外面并不安全。
林初扶著林稚川往回走。
卻見他頻頻回頭“怎么了”
“沒什么。”
林稚川盯著林初來時的方向,輕輕搖頭,“可能是我看錯了,剛才過來的時候,總感覺你后面好像有人。”所以才會大聲喊她的名字。
好在無事發生。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有種對方仍舊跟在身后的直覺。
林初聞言一怔,順著他的目光回頭。
月光清朗。
小巷里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