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很給面子地哄笑起來。
笑聲中,林初平靜翻開練習冊,沒有參與他們的笑鬧。
她很清楚徐嘉年那句話究竟是說給誰聽的。
自從他拿她的手機互加了微信,這些天,兩人的對話框始終停留在通過好友請求的界面。
徐嘉年沒有開口。
林初也不曾主動找過他。
新消息一條一條被接收,那個黑色頭像很快被擠到界面下方,淹沒在各種彩色的漫頭風景頭里。
仿佛她從不曾加過他的好友,成為全班甚至全校,唯一出現在他微信列表中的聯系人。
“笑什么笑”
胡萊很快被笑毛了,憤憤然拍桌子,“我就不信你們誰拿到年哥的微信,能忍得住不給他發消息”
周舟撲哧一聲笑得更厲害,整個人歪倒在林初身上。
林初神情不變,寫完一頁習題,翻去下一頁。
她當然會聯系徐嘉年。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最合適的時候。
白天上過競賽課,林初晚上去辛德瑞拉打工。
晚班結束,和往常一樣搭乘末班車回家。
物業毫無作為,一到五樓仍舊漆黑一片。
林初踏上通往六樓的階梯,燈光突然亮起來,她沒有防備,下意識瞇起眼睛。
照明什么時候修好了
林初疑惑地掏出鑰匙開門。
然后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聽見門鎖動靜,立刻把手往身后藏的林稚川。
手可以藏到背后,桌面上擺放的紗布酒精卻無所遁形。
林初頓時變了臉色。
上前兩步,她硬抓起林稚川的手“不是說了找物業”她都不知道他怎樣才能夠到位于天花板頂端的電燈。
“他們那里忙,不如我來換。”
林稚川靦腆笑了下,“不礙事,一點小傷,就是從梯子上下來的時候沒站穩。”手按在了摔碎的燈泡上。
林初表情愈發不虞。
她抓著他的手仔細檢查,確定所有碎片都挑了出來“阿初。”正要說話,林稚川先一步開口,“有件事我想問你。”
“什么”
林稚川卻沉默下來。
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措辭,他遲疑許久,組織好語言“路明山今天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給了你二十萬。”
林初在家里只說了轉學的事。
從沒提過這筆錢。
“我沒別的意思,但是”
林稚川極力掩飾,還是擋不住語氣里的擔憂,“阿初,他究竟為什么突然幫你轉學,還給你這么多錢”并不過問那二十萬的去向,只關心路明山的動機。
或者說。
林初拿來威脅路明山的借口。
林稚川和路明山打過交道,很清楚對方是什么樣的人,這么多年對林初不管不顧,絕無可能主動想起這個早就被忘到腦后的女兒。
只能是林初做了什么。
“”
聽見路明山的名字,林初攥緊手。
很快又松開,掌心里幾個深淺不一的紅印“你放心。”
她語氣非常沉靜,“我沒有做任何不該做的事,是他自己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