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年揚眉“差不多吧。”
他從衣兜里摸出一把銀色火機,看見林初投過來的責備眼神,低低笑了聲,“啪”一聲合上蓋子“秦昕然知道你和她的關系么”
林初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她不知道。”
她搖搖頭,“路明山一直瞞著。”
林初在周舟那里聽過一些秦家的消息,秦老爺子溺愛秦昕然,舍不得讓她受半點傷害,所以將路明山的一切都處理得干干凈凈。
至少周舟說起八卦時,根本不知道林初是路明山的親生女兒,只羨慕秦昕然“她爸雖然和她沒有血緣,背景也一般,但是疼她啊,什么時候我生病我爸也能守我一晚上就好了。”
秦家是這樣的立場。
林初自然更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她可以無所顧忌地去威脅路明山,卻不能不考慮路明山背后的秦家。
況且
林初抿了抿唇,想起林稚川溫和寧靜的臉,垂下眼睫。
況且她也并非真的沒有任何顧忌。
林初這么想著,抬眼看了下徐嘉年,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攥緊,有些擔心他會問起林稚川。
林初并不介意徐嘉年知道她和路明山的關系,也不怕被他嘲弄平日里裝巧扮乖。
唯獨在爭執中被提及的林稚川,是她不愿說起,更緊張被他問到的存在。
林初攥著手,在腦海里思考該怎么將林稚川入獄這件事敷衍過去。
至少不要被徐嘉年覺察到任何異樣。
她還沒想出個像樣的理由,吧臺一側,徐嘉年忽然站了起來。
淺棕色的橡木酒吧凳劃過同材質地板,發出幾聲輕響。
“你要走了么”
林初有些詫異。
倒不是她自視甚高,認為徐嘉年一定會為了她留下。
只是八卦一貫是人類的天性,就算他不打聽林稚川,多半也會好奇她錯綜復雜的家庭關系。
盡管林初并不想提起。
但就像深夜里一個人攥著鑰匙走在巷弄中一樣,很多時候,她其實從來都沒有選擇。
果然,聽見她這么問,徐嘉年便垂下眼看過來。
“這就開始趕人了”
他輕嗤一聲,“我好歹也算個常客吧。”
“”
林初已經做好被他詢問的準備,無言半晌,最后只能說,“你很久沒來了。”
從她轉入南州私高后,徐嘉年就沒有再踏進過辛德瑞拉的大門。
林初不曾深究過其中的原因。
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即便他不來奶茶店的緣由或許與她有些相關,但也絕對不是最主要的那一個。
人沒有妄念。
便不會被束縛。
然而徐嘉年這個人有時性格很惡劣,不肯輕易放過她“你希望我來”
他語氣還是那么隨意。
磨砂般的聲線懶散著,又因為一點沙啞尾音,透出幾分說不出的曖昧。
換做其他女生,此刻多半已經不知所措地紅了臉。
“還要再來一杯么”
林初完全不受影響,“我們要打烊了。”指了指吧臺上喝了大半的檸檬水。
她的聲音平靜又淡漠。
徐嘉年不由低低笑了聲“不用。”
離開吧臺,他在她的視線里朝門口走去,林初連忙提醒“你的飲品沒拿。”
徐嘉年停下腳步,回頭。
“誰告訴你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