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體質特殊,她的眼睛很遲才能完全接受正常的陽光,她曾經偷偷地睜開眼睛看過那個照顧她的男人,雖然知道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是專門派過來照顧她的,但她就是感興趣。
那天只有微風,在男人帶她曬太陽的時候,她伏在欄桿上,眼睛偷偷掀起一條小縫,她隱約看見了自己正對著的蒼茫雪山,她故作沐浴陽光,實則悄悄偏過頭,準備用那一條細縫去瞄男人的面孔。
誰知正當她掃到軍裝的時候,那男人陡然間轉過了身,瞇縫小眼對上一雙肅殺凜冽的眼眸,她人微怔,下一秒一雙溫熱有力的大手就覆蓋在了她冰涼的眼皮上。
她被嚇得退后一步,她聽見身邊男人的嗓音低啞嚴肅“閉眼。”
林舒昂老老實實地閉了眼,那長長的眼睫毛直直地掃在他的手心,男人也閉上了眼,眼睫亂顫,心也跟著亂顫。長白昆侖池的經幡似乎在一瞬間被驟風揚起,獵獵作響,吹進兩個閉上了眼睛的青年男女心中。
林舒昂皮膚細膩,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男人手中的粗糲厚繭,她的臉陡然一熱,在完全好起來之前再也沒有睜開過眼。
可當她睜開眼時,那人已經不在了。只有看上去成熟穩重的另一個大院的哥哥遞了一份簽單給她,溫和告知在北京的林叔叔對她現狀很是關心,希望她能早日回京。
她望著大哥一雙溫和笑顏,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忍住問了問“照顧我的人呢”
大哥似乎很是詫異,轉而又笑“小丫頭,我們這里忙得很,都是誰有時間誰過來照顧你,真要論起來,那可就多了,你想找哪一位呢”
語氣里有調侃,也的確讓人看出了他似乎真的不知情。
林舒昂嘆了一口氣,“我回北京。”
大哥派人送她出了軍區,她又看見了那個青春洋溢的大姑娘,大姑娘沒有一把鼻涕一把淚了,現在打扮的花枝招展,像朵長在春天里的花兒。
兩個人在一起狠狠地聊了一上午的天,后來大姑娘就給她講起了那天發生的事,大姑娘和她趴在床上撐著臉,腳丫子在身后亂蕩“多帥啊抱起你唰一下就不見了,多妙啊,我都想以身相許了”
兩人抱作一團樂得不行,林舒昂也是真的再也沒有找到過那個人,只記得那雙一定會令敵方膽寒的眼睛。
那年她大二,剛跟渣男分手,出門旅游準備散散心,沒想到真來了一出“誤終身”的戲,這戲多半已經折了,因為不管之后怎樣打聽,都沒打聽到了。
哪兒有少女不懷春,可惜咱們的林舒昂同志,已經從懷春的嬌俏少女變成了故宮里沉靜的小師傅一枚,從拉手蒙眼都臉熱的小姑娘變成了在酒吧人際圈里游刃有余的好手,危險又迷人。
后來遇見了李越東,因為有一點的相似被當做了無聊的消遣,林舒昂也曾經真的想過,中國太大了,憑一雙眼怎么可能找到更何況都多少年了要不以后隨便找個家里看得過去的,湊合湊合算了
轉念一想,非要結婚嘛
當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