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雖重,但真處理起來并不麻煩,且許是知道自己在被救治,海東青從頭到尾都乖乖的沒有動彈,省了棠袖不少事。很快包扎完畢,棠袖洗干凈手,廚房也將獵戶送來的新鮮兔肉切好擺好,接下來的任務是要讓海東青進食。
剛棠袖趁空摸了把,它應當是許久沒有好好進食,或者說就沒吃飽過,瘦得皮包骨頭,哪怕有羽毛覆蓋也摸著都覺硌手。
陳樾這時道“我得走了。”
棠袖下意識看天,太陽升得老高,點卯的時間早過了。
按大明律,點卯遲到要由錦衣衛或者東廠實施廷杖,即便陳樾是指揮使也得受刑。棠袖正要開口,卻忽的反應過來,憑他的腦子,他怎么可能會讓自己受刑,便道“你請了假”
陳樾點頭。
昨晚他一來便剛好聽得她讓流彩找小官,他當即就通知部下,今天他不會準時到衙門。
棠袖無言。
什么都提前算計好,真不愧是指揮使。
她當即把臉一翻,十分冷漠地道“那你還不快走。”
陳樾道“我晚點再過來。”
棠袖頭一扭,沒理他。
陳樾走后不久,杜湘靈來了。
一進門望見棠袖面前的海東青,杜湘靈呀了聲“藏藏,你開始養這個了早說啊,我上次直接從遼東商隊那給你要一對玉爪帶回來。”
玉爪羽色純白,是海東青里品相最好的。
棠袖這只品相雖也不錯,但到底沒玉爪珍貴。
棠袖否認“不是我養,是陳樾放我這里治傷的。”
杜湘靈挑眉,長長哦了聲。
杜湘靈一聽就明白,昨天藏藏生日肯定發生了什么,不然這小兩口不會這么快又有聯系。
心知肚明棠袖現在完全是身在局中不知局,杜湘靈壞心眼兒只想看熱鬧,絲毫沒有點破的意思,便跳過有關陳樾的部分,繼續聊海東青“你在干嗎,喂它喝水”
“嗯。”
棠袖目光重新放回海東青身上。
她手腕和小臂累得不行,但仍努力把小長勺抬高到與海東青喙齊平的位置“它不肯吃肉,我就想著是不是渴了,那先喂水好了,可我怎么哄它都不張嘴。”
杜湘靈聞言嘆氣“你傻啊,海東青能是哄的你得跟它熬,把它熬累了它就肯讓你喂了。”
棠袖道“你看它這樣子,它都快死了,還熬”
杜湘靈嘖嘖搖頭“要不鷹的種類那么多,怎么偏偏人家是萬鷹之神呢。”
別說受了傷,就是沒受傷被捉住,這家伙也性子烈到直接絕食,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棠袖十分服氣,敢情這家伙脾氣比她倔一萬倍。
作為常年在外跑商隊的人,杜湘靈見海東青比棠袖見得多,也比棠袖了解得多,因此并未冒冒失失地靠近,而是遠遠站著指點“要不你試試自己跟它呆屋里,可能熬個半天它就撐不住了。”
棠袖拒絕“真要撐不住肯定也是我先撐不住,我才不跟它熬,就這么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