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里有沒有什么避孕的法子,吃藥,用魚鰾或者羊腸,總之,我不生。”易鳴鳶感覺到腳腕上的桎梏稍松,低聲說了一句。
程梟退開兩步,將混亂中被掀開的絨毯重新蓋到她身上,“先睡吧,我明天去問問。”
問被召回轉日闕的約略臺那張遺失的羊皮紙上寫過什么,再順便打聽打聽防止受孕的竅門。
草原上避孕的手段不多,據他所知就只有忍著弄到外面,像魚鰾和羊腸那種精細東西聽都沒聽說過,更別提用了。
他是舍不得讓易鳴鳶吃藥的,那種通體銀色的水珠子哪里像是能吃的玩意,斷然碰不得。
一來二去的夜徹底深了,簡單的擦洗過后,程梟上床給背對著自己的人腳下塞了一個灌滿熱水的水囊,順便感受了一把她腳尖的溫度。
有點涼,但也不算太冷。
易鳴鳶其實還沒睡著,她在程梟洗漱的時候拆了身上所有膈人的物件,床鋪很軟,縮在里面的時候就像置身于云層之中,能讓她短暫的忘卻所有煩惱。
沒多久床鋪塌陷,一片巨大的黑影籠罩過來,壓著她的腰背翻轉,迫使她落入男人的掌控之中。
下巴挨上程梟的肩窩,脖頸交錯的瞬間周圍的溫度理所當然的上升了一個臺階。
易鳴鳶耳際被發燙的氣息噴灑著,二人嵌合的那一刻男人開口“找到避孕的方法前,我不動你,你先試著對我生長出一點情愫,好嗎”
程梟從來不信什么得到身子再得到心的鬼話,他只想讓心愛的人心甘情愿與自己結合,他阿媽所在的須蒙氏有一句老話,叫做急躁的蒼鷹叼不走靈活的兔子,急性的莽漢追不到心愛的姑娘。
八年他都等了,不差這幾天。
這樣驕矜的蘭花被自己帶到了草原貧瘠的土壤上,是該好好呵護一段時間的。
易鳴鳶鼻頭發酸,她聽到對方震如鼓擂的心跳聲,眼前的人明明有對自己生殺掠奪的能力,卻矮下姿態祈求她的情意,甚至為此緊張到心跳加速。
她悄悄把微涼的小腿靠近程梟,拋棄了那個還散發著熱氣的水囊,“嗯。”
程梟心情因為她的這個小動作頓時變得很好,而他表達歡快的方式也很簡單,那就是低下頭尋著她柔軟的雙唇企圖討一個親吻。
易鳴鳶閃躲開,找了個借口“別這樣,我沒揩齒,嘴里不干凈。”
“我買了,中原的商人時常路過轉日闕,我前前兩日買了十四五只刷子,都給你用,還有盆子和架子,”程梟在她背后拍了拍,“要起來嗎我去點油燈。”
易鳴鳶怔忪,她以為這婚帳中的一切都是服休單于派人布置的,但是如果毛刷和潔面的東西都是程梟準備的,那茶桌和軟榻屏風恐怕也全部出自他的手筆。
“不起來,睡了。”
洗漱的時候她就已經用清水漱過口,本意只是為了躲避一個纏上來的親吻,無意于專程離開好不容易捂熱的被窩。
她現在腦子很亂,程梟對自己濃厚到近乎不可理喻的情感令她難以理解,分開三天內能否辦成那么多事也無從得知,她總覺得自己恍惚中遺漏了什么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