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為平日里很少有人能交流,瑪麥塔今天話格外多。
她從不知哪里的角落翻出一些羊皮紙,借助上面凌亂的圖畫講解兒時的過往。
“你阿兄他,匈奴名字叫什么”
很多時候,易鳴鳶都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當瑪麥塔講到程梟首次出兵打仗,她才第一次發問。
瑪麥塔眉飛色舞講解的動作停下,有點沮喪的說“叫折惕失,阿兄說這不是一個好名字,因為是他阿爸起的,而他的阿爸拋棄了他和他的阿媽。”
不過很快她就開朗起來,“放心嫂嫂,后來有人給了他一個新的名字。”
這是第二次提到給程梟起名的那個人了,易鳴鳶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了一個奶酪塊,這個人究竟是誰呢為何聽起來早已離開了草原現在又在哪里
奶酪塊甫一放進嘴里,她就差點全吐出來,整張臉就皺得如同沒有蒸成功的包子,“酸的,這是壞了嗎”
“哈哈哈,我的嫂嫂,這是絲乞麗做的酸奶疙瘩,就是咸酸味的,你剛來到我們這里,吃不習慣很正常,喝點肉粥吧。”
瑪麥塔端來粥,和易鳴鳶一起坐在厚厚絨毯的中央,聊聊笑笑度過了悠閑的時光。
臨別的時候易鳴鳶才回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提出想看一些書,瑪麥塔卻不允許她將東西帶離薩滿的氈帳,“如果想要看書,就只能來這里。”
見她說得絕對,易鳴鳶便答應了下來,至于另一件事
“好嫂嫂,你是打算留下來陪我嗎,當薩滿確實很無聊,但是我想阿兄現在會更想要你的陪伴,你們中原有一句君子不奪人所愛對嗎”
易鳴鳶臉龐紅得像要滴血,這實在有些難以啟齒,她深呼吸多次,才終于磕磕絆絆的說完了程梟讓她找瑪麥塔的原因。
果不其然瑪麥塔又開始大笑,這讓她更加窘迫,“沒有的話便算了,告辭。”
“我們這兒不用這種方法,崽子是長生天賜予的禮物,不過我想,如果你想找到答案,也許應該去看看你自己帶來的那些書籍,聽說有好幾車。”
“你該走了,去吧。”瑪麥塔背過身擺弄她的鈴鐺和銅鏡,眼神隱沒在角落的黑暗中,在這種時候,她作為薩滿的高深莫測體現得淋漓盡致,不似一個爛漫的少女,而是真正的神使。
同時,木門上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即使身為薩滿的兄長,也只被允許在特定的時間里和她見面。
易鳴鳶打開門的瞬間,程梟整個人站在和暖的光里,由于午間日頭大,他脫去了上衣,露出健壯充盈的胸腹,上面猙獰的傷口沒有讓他遜色,反而更襯得人狂野不羈。
“我來接你。”
他的肩上掛著兩張弓,小一些的那把是為誰而準備的不言而喻,可惜下午的時光易鳴鳶尚有別的安排。
和瑪麥塔道別后,易鳴鳶走上前去,她的身高堪堪到程梟肩頭,這導致男人總得垂眸彎腰遷就,這次她主動踮腳抬頭,這樣的高度正好能使程梟毫不費力的捕捉到她所有的神情,柔軟又懇切。
“我想見見和親隊伍中的人,再拿點東西進婚帳,你要跟我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