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翰采眼底古怪瞬間。
這么快嗎
朱翰采思忖著跟宮內的太監叮囑一番,注意皇上的身體。
也是,皇上從未接觸過女色,可能生疏。
“皇上這是”朱翰采小心翼翼。
朱翰采心驚,皇上身上所穿,是女子的大氅。
蘭硯神情幽涼。
蘭硯竟披了兔絨大氅,雪白的毛領繞在少年瘦削冷白的下頜,他容色精致。
這番穿著,帶著雌雄莫辨的美,但他眼瞳涼薄,漆黑靜謐,在薄雪下,陰森冰冷。
泛著寒芒的劍刃在他的衣下微微閃動,透出嗜血。
朱翰采恭敬道,“皇上若是冷,奴才這就為皇上取出大氅。”
蘭硯蹙眉,瞥朱翰采一眼。
接觸到蘭硯陰森的目光,朱翰采后背浮現冷汗,意識到這是他無法觸及的話題,他趕忙躬身,談及正事,“皇上,接下來是否要喊來軍士,協助皇上。”
蘭硯一路心不在焉,這時,才認真起來。
他撩起漂亮的眸,干凈的臉龐上,眼底有惡劣的殺意。
蘭硯悠悠地將口諭告訴老太監,然后道,“你去領兵。”
“我為誘餌,先進去。”蘭硯微笑。
朱翰采心想,怎能讓皇上用龍體當誘餌,可這位皇帝,行事瘋魔。
不知道,今明兩日,蘭硯手中又會染上多少鮮血。
朱翰采詢問,“皇上,那些軍士何時進入”
“火燒起來的時候。”蘭硯唇角勾起美麗弧度,眼底幽冷意濃厚,如烈火。
少年身上,
帶著純粹的惡意。
朱翰采打了個哆嗦。
蘭硯翻身上馬,身姿矯健利落,他牽起韁繩,瘦而長的指骨繃起有力弧度。
朱翰采望見少年皇帝的身影消失在茫茫荒蕪中,雪白色的大氅揚動,馬蹄踏雪無痕。
翌日。
薄日浮動碎金色,驛站晨膳的炊煙自煙囪裊裊浮動。
“姑娘,起了嗎”若菱輕輕叩響客舍門扉。
沈熙洛猛的驚醒,尤帶困意,她下意識望向身側,嘟囔道,“鳳至,你先躲起來。”
目光觸及空無一人的床被,沈熙洛怔了下。
門扉被若菱推開,沈熙洛回神,飛快將地上的床被拽到榻上,遮掩異常。
若菱繞過屏風,看到沈熙洛在床帳內俯身整理床被,她趕忙道,“這樣的事怎能勞煩姑娘,還是我來吧。”
“姑娘夜間冷了”片刻后,目光觸及到帳內的兩床被子,若菱關心問沈熙洛。
沈熙洛淡定頷首,一縷碎發自耳側滑落,容色嬌美。
若菱將床被整理好,驛站的床被重新放回柜子。
看到柜子里只有高處的隔層是空著的,若菱疑惑了片刻。
可能,姑娘是站在凳子上取的被子。
接著,若菱將沈熙洛自帶的床具也收起來了。
看到若菱開始收拾客舍內的物件,沈熙洛的心忐忑地跳了跳,她詢問,“若菱,發生了何事”
若菱一下子笑彎眉眼,喜慶道,“姑娘,那莊嬤嬤今早醒來,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吵著嚷著要走,我問她姑娘的課業怎么辦,她說不必了,我又問她侯府那邊怎么辦,她惱羞成怒地說姑娘可以離開靈寶了。”
“這么快呀。”沈熙洛垂眼,輕聲。
若菱高興,“是啊,還好沒在此處多待,這兩日可委屈姑娘了。”
沈熙洛的指尖攥了攥袖角,她悄悄往房梁上看。
她沒看到躲藏起來的俊美少年。
沈熙洛抿了抿唇,她蹙起細柔的眉,心想,也許他在驛站的某個角落。
她等會兒找一找,就找到了。
少年總是帶著天真的好奇,可能她的人要離開驛站,收拾的陣仗會引起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