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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士們的頭領正四品上輕車都尉洪回半跪在蘭硯面前,恭敬道,“皇上,反賊都統公孫察已被斬殺。”
公孫察的頭顱被丟出來,滾到蘭硯身旁。
此番剿滅叛賊中,上輕車都尉洪回接了朱翰采的口諭連夜從靈寶附近的郡縣調兵護駕。
洪回在京附近是為了面圣述職,他常年駐守在邊疆。
見到靈寶縣衙中的慘狀時,饒是經常在戰場上廝殺的洪回,都感到觸目驚心,洪回身后的士兵中傳出惡心作嘔的聲音。
然洪回暗暗震驚的是,皇上殺人的痕跡他有些熟悉,很像邊疆一位少年將軍。
那位少年將軍稱自己面容有損,與人相見戴著鬼面。
他出身低微,武功高強,很快從小小兵吏升到了軍中副將的職務,在擊退蠻族人入侵的戰場上屢戰屢勝,受邊疆百姓敬仰。
那少年將軍的身量與皇上蘭硯相似。
可皇上久居皇宮,地位尊貴,除非南巡,一般不會離開長安,怎會是那位少年將軍
洪回心中的疑慮轉瞬消散。
“皇上,在捉拿靈寶縣衙中逃出的人時,臣等抓到了一個可疑人物,他稱自己被關在地牢中。”洪回恭敬道。
一個衣衫襤褸戴束幞頭的男人被帶上來。
男人清瘦,面容病弱。
見到蘭硯大跪下來,“草民崔承宣叩見皇上。”
洪回臉上劃過詫異。
崔承宣是清河崔家五公子。
士族崔氏的公子怎會在靈寶縣衙的地牢中
“皇上,可要處置他”洪回沉聲詢問。
蘭硯涼薄瞥了眼崔承宣。
崔承宣后背發涼。
少年皇帝烏黑的桃花眼帶著靜謐幽深,仿佛能看透一切。
崔承宣低頭,生怕暴露,暗暗咬緊牙關。
“既然是金氏之人的仇人,何不留下。”蘭硯勾了勾唇,他似笑非笑,眸色透出惡劣。
崔承宣總覺得這位少年皇帝看出了什么,可蘭硯并未表現出對他的懷疑。
聽說這位皇帝性情瘋魔,做事追隨心意,嗜血無比,若蘭硯看透了他的目的,那應當會立刻殺死他,而不會留下他的性命。
崔承宣與蘭硯慌張匯報,說靈寶附近的大片山寇與靈寶縣衙勾結,他們一呼百應,當靈寶縣衙出事,那些賊寇就會借著民心慌慌入侵長安一帶郡縣,燒
殺搶奪,并打出替天行道,誅殺昏聵暴君的名號。
若不及時阻止,金氏一族甚至會故意讓他們侵入長安。
聞言,洪回心中駭然。
此事若不及時阻止,朝政有顛覆的危機。
“皇上,臣即刻領兵前去剿匪。”洪回拱手請纓道。
不必。”蘭硯指骨摩挲掌心一對耳墜,少年容色華美,他平靜吩咐,“爾等回長安捉拿叛賊,務必一網打盡,朕去剿匪,一人足矣。”
“皇上”洪回詫異,“使不得”
崔承宣震驚,不可置信地看向蘭硯。
這位皇帝,果真是瘋子。
陽謀陰謀。
蘭硯一并會用。
他心機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