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的昏昏沉沉,還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遠在鳳翔府的蘇軾坐在院子里,看著月亮,也正在想著他
翌日一早,兩人起身就前去給程氏等人請安。
程氏是個面冷心熱的,雖并未對史宛說以后定拿你當親生閨女之類的話,但卻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對史宛的喜歡那就是叫史宛打理整個蘇家。
用程氏的話來說,這宅子是蘇轍從前置下的,自該由蘇轍媳婦當家作主。
史宛自是當仁不讓接過此重任。
蘇轍見她今日精神不錯,原打算帶她前去杏花樓吃飯的。
誰知他們夫妻兩人還沒走出蘇家大門,元寶就頻頻跑了過來,一會說這位大人想要宴請蘇轍,一會說那位大人想要來做客惹得蘇轍是煩不勝煩。
蘇轍是一一拒了。
誰知到了最后,王鞏都來了。
蘇轍是知道的,王鞏這人雖八面玲瓏,卻絕非那等阿諛諂媚之人,不會見著官家昨日升了他的官,今日都來找他套近乎。
不說別的,別說如今他只是個從六品的秘書少監,就算是個二品的秘書監,以王鞏的家世,也不需要與他套近乎的。
蘇轍不過略掃了眼史宛,史宛就打著哈欠道“正好我昨
夜換了地方,有些沒睡好,突然有些困了。”
“你去找那位王大人說說話吧,我也回去補個覺。”
蘇轍很是感謝她的體諒,將她送回去之后,則去廳堂見了王鞏。
王鞏一如從前那副吊兒郎的樣子,開口就道“我可是聽說今日登門之人差點踏破了你們家的門檻,一個個是提著厚禮登門前來,卻無一人見到你。”
說著,他更是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我會與他們一樣,吃閉門羹了。”
“定國兄說笑了”蘇轍命女使上了茶點,笑道“我怎會不見你”
“不過是略一想,我就猜到了定國兄今日登門肯定是有什么要緊事要與我說的。”
王鞏給他一個“你真聰明”的眼神,道“今日我找你的確是有事,不過是不是要緊事就要看你自己判斷了。”
“雖說你并非張揚的性子,可昨日你成親可謂出盡了風頭。”
“我聽說王安石王大人如今都在打聽你了”
王安石
蘇轍只覺得自從他來到汴京后,認識的大佬們比他在歷史書上看到的都要多。
提起王安石,后世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王鞏見他微微發怔,以為他也也震驚于這件事,便道“你也別擔心,這個王安石雖年少成名,但這些年官途卻并不十分順暢,前些年說什么主張發富民之藏以救貧民,想的倒挺簡單。”
“這等事卻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更是難于上青天”
“去年他被官家調回汴京,任為二司度支判官。”
“他回京之后除了上朝下朝,處理公事,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知道他到底又在計劃什么。”
蘇轍確實知道王安石估計在籌劃變法一事。
他更知道歷史上蘇軾之所以落得凄慘的下場,與王安石變法有一定關系。
他微微皺眉“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昨日這位王大人也曾送了賀禮過來。”
今兒一早,程氏就將禮冊拿給他看了,畢竟這些人情來往以后都是蘇轍的事兒。
他今早上并未將這等事放在心上,以為這位赫赫有名的王大人只是隨手之舉,但如今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簡單。
王鞏笑了笑,道“反正這位王大人和咱們尋常人的想法不大一樣,你怕是不知道,從前他與司馬光司馬大人關系要好,就拉著司馬大人與他統一戰線。”
“后來因為這件事,兩人是漸行漸遠。”
說著,他就站起身“你這新婚燕爾的,我也不便多打擾,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