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找到了零錢,跟包子一起遞給林蕎“我還以為你是南高的學生呢,這離著那很近,也就兩百來米的距離,出了門一直朝北走就到了,你是去那找朋友嗎”
林蕎輕咳一聲“算是吧。”
敷衍過這個問題,林蕎離開了包子店,她一邊走一邊把兩塊五跟寶貝似的塞進兜里,走到了斑馬線前才停下。
望著對面紅通通的信號燈,還有陌生又熟悉的街道,林蕎想起了老板剛才的問題,深深地嘆了口氣。
朋友那人年齡上的確和她算是朋友,但論輩分,他得恭恭敬敬叫她一聲媽。
幾小時前,林蕎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在1998年跟從小就認識的竹馬走在上學的路上,只不過是彎腰系了下鞋帶,再次抬起頭時眼前的世界就換了一個。
林蕎來到了2023年,1998的二十五年后。
她來時身無分文,書包還在身處1998年的竹馬手中,除了人和身上這套在2023土到掉渣的服裝,林蕎什么都沒帶來。
更加悲催的是,林蕎到這個世界后腦袋里突然多了段記憶,她這才得知自己活在一部校園小說中。
小說男主角是個爹不親娘不愛的小可憐,家里破產后他受盡白眼,父親眼里只有工作,長期忽略男主,母親更是在男主十歲那年把他當成累贅拋棄,種種經歷導致男主成了個不學無術的叛逆混混,直到遇見女主后才開始改變。
而在未來兩人曲折的感情之路中,男主會因車禍斷掉雙腿,落下終身殘疾后在高考前退學失蹤,幾年后女主與坐著輪椅,東山再起成了公司總裁的男主重逢,到此故事結束,是個開放式結局。
如果這單純只是一本小說,林蕎或許會夸獎一句情節跌宕起伏,很符合封面上寫的那句“傷痛文學,青春虐戀”,順便再罵一罵男主那個愛慕虛榮的媽。
之所以林蕎沒罵,是因為很不巧,她就是這個媽。
冷風吹亂林蕎額前的碎發,她悲涼地四十五度抬頭仰望天空,沒錯,她這個十八歲的花季少女,不僅一夜之間多了個兒子,還成了拋夫棄子離家出走的壞女人。
現在是二十五年后,林蕎不奇怪自己已經結婚生子了,本來在她的人生規劃中也差不多如此,可拋棄家人是什么鬼她怎么可能媽媽妹妹老公兒子都不要了離開這里呢
肚子傳來咕嚕一聲,打斷了林蕎的思緒,她默默從袋子里拿出熱乎乎的包子,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大口大口地解決,沒一會就吃了個干凈。
雖然沒徹底填飽肚子,但好歹有力氣走路了,林蕎把袋子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從兜里找出紙擦了擦嘴邊的殘渣。
來了這里后,林蕎先去了一趟家里的別墅,結果發現那里的房主已經換了人,電話號撥出去也是空號,也就是說她現在唯一能投靠的就是那個陌生的兒子,書中的倒霉催男主。
沒有身份證沒有錢,林蕎急需找個落腳的地方解決生存問題,找到了小說男主,說不定還能弄清楚書中自己離家出走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林蕎得替未來的那個不負責的自己好好管管兒子。
不學無術的校霸未來還會成為殘疾開什么玩笑她林蕎的兒子怎么能成為小混混她更不可能讓他只是因為書中的劇情需要就斷掉腿,還是在最風華正茂的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