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蕎說著,用紙擦了擦手去沙發邊把顧星然的吉他提來,遞給了正啃著雞肉的顧星然“閑著也是閑著,你彈首曲子給你爸聽吧,他肯定沒聽你單獨彈過吉他。”
顧星然手里拿著吉他,尷尬的看了眼對面的男人“還是算了吧,我都不知道彈什么。”
“怎么不知道了,隨便哪首都行呀,你上次給我彈得那首就很不錯,要不就彈它吧。”
見顧星然還在猶豫,林蕎催促道“快彈吧快彈吧,真的很好聽,我也很想再聽一邊呢,你爸今天還給我們買了蛋糕,就當是感謝他的唄。”
她有意想讓這兩人的關系變得更親近,今天無疑就是一個很好的場合,吃點小菜喝點小酒再來點音樂,勁頭一來再差的關系都能夠被修復一些。
顧星然撓撓頭,雖然臉上還是挺不情愿的,但到底沒再繼續拒絕,他從吉他包里拿出吉他,橫過來放在腿上,在彈之前先交代了一句打預防針。
“我爸也彈過吉他,那他應該知道這首寂靜之聲,我彈得就那樣,你們隨便一聽就行。”
扔下話以后,顧星然還是覺得差了點勇氣,他在林蕎面前還算能放得開,但在他爸這就莫名的拘束,看到面前的酒杯,顧星然心一橫直接舉起來咕嘟咕嘟喝了個干凈,然后被辣的咳嗽了好幾聲,才握住吉他,深呼吸一口開始彈。
他的指尖在琴弦中輕輕的撥動,流暢悠揚的音樂逐漸流淌在整個空間之中,旋律細膩舒緩,像是飄在天空中去踩綿軟的云彩,輕飄飄的,霧蒙蒙的,似夢似幻。
林蕎手撐在身體兩側的椅子上,腦袋隨著音樂慢悠悠的晃動,夜晚似乎與這首歌很配,能輕易撫平年輕人躁動的心情,沉浸在這歌中,沉浸在這夜中。
聽著聽著,林蕎忽然想看看顧知洵是什么反應,是不是也在享受這一刻的靜謐,她不想被發現,就悄悄把屁股朝后移了移,偷偷摸摸地朝右扭頭。
再然后,她就撞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呼吸隨之暫停。
男人目不轉睛地望著她,英俊的臉上有許多歲月的痕跡,不
年輕,不活潑15,就像是一塊落在湖底的石頭,沉悶壓抑,與林蕎在學校里見到的男生都不一樣,缺少鮮活的生命力,卻帶著似樹木年輪般深厚的重量。
興許的喝了酒,他的眼神與平時不太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林蕎說不出來,只是覺得好像更加直接了些,有點直勾勾的。
耳邊的吉他聲令人沉醉,顧知洵的目光讓人沉溺,跟喝了一壺白酒,然后一頭跳進湖泊中一樣。
林蕎胸膛里的那顆心臟又開始不聽話地加快跳動,她的手指抓緊身下的板凳,指腹白白的,用了很大的力氣,想要以此來控制住自己即將混亂的大腦。
她張開唇,想問問顧知洵為什么要看她,只是在那之前顧知洵移開了視線,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的那般,拿過旁邊的白酒瓶,重新把空了的酒杯填滿,舉起喝了幾口后,認真地看顧星然彈奏吉他。
林蕎錯過了最好的詢問時機,她抿唇,忽然覺得有些口干,就拿起面前的奶茶把剩下的喝了個干凈,只是喝完以后那種干燥的感覺并未緩解,她又端起旁邊放著排骨湯的碗,把里面的湯都喝完,這才覺得好了些。
忽然,音樂暫停,讓林蕎回過神來朝顧星然看去,她先是一怔,隨后便無奈地笑著搖搖頭。
這傻小子,還吹牛說自己能喝呢,還不是一杯倒,連首歌的時間都沒撐過去。
顧星然醉醺醺地歪著脖子,眼睛無神的半睜著,嘴巴一直朝外呼著氣,像是想要把白酒在身體里燃燒滾燙的感覺給呼出來,他雖然不至于直接睡倒,但那迷迷糊糊的樣子估計也差不多了,手中的吉他也是搖搖欲墜,像是隨時都能掉落下來。
林蕎趕緊伸手拿過吉他,放在餐桌一旁靠著,然后起身扶住顧星然的胳膊防止他倒下,無語到想笑,還真是難為他了,酒量這么淺還彈了那么久的吉他,而且竟然還彈得不錯,看來這白酒上頭真是一瞬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