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蕎心頭一跳,有種愕然卻又果然如此的感覺,林思娜發瘋的話終于驗證了她一直以來的猜測,林思娜果然重生過兩次,這是她第三次重新走這段人生
望著林思娜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的眼神,林蕎抿緊唇沉默幾秒后,忽地諷刺地勾了勾嘴角。
“林思娜,你別做夢了,不會有第四次的。”
林蕎的聲音被卷進呼嘯的冷風中,帶上了風的溫度,進入林思娜耳朵里時既冰冷又刺耳,她眼仁放大,正待發作,就看到林蕎靠近她一步,用壓低的音量道。
“你以為你是因為執念太深,老天才會給你兩次重來機會嗎”林蕎與林思娜身高相仿,但此刻林思娜被壓著,林蕎看她的目光便成了俯視,那晦暗不明的神色和字字清晰的話語如同山崩一般砸在林思娜的身上,令她呆滯的木了身子。
“如果第一次叫執念,那么第一次就是償還。”
陰云遮住陽光,帶走了這片天空下最后一分溫度,林思娜忽然就想起臨走前看的最后一眼電視,新聞播報說今年的冬天是有史以來最冷的,重復地活了這么久,她對春夏秋冬早已沒了概念,冬天對她的意義只是秋天之后的季節,沒什么特殊的,更不在乎冷不冷。
然而這一刻,林思娜卻突然遍體生寒,冷到無法呼吸,冷到血液淤堵,她終于真正的感受到了這所謂最冷的冬天,面前遮擋視線的身影消失,林思娜看到了遠處捧著手機、議論紛紛、像是看怪物一樣看她的人群,聽到了離開那人的最后一句話。
“好好償還你犯下的錯吧,這一次,你躲不掉了。”
咚宛若一記重錘落在林思娜心臟上,她的思緒驀然拉回,記憶回歸,讓她想到了自己身在何處,做了什么事。
她扭過頭,目眥盡裂地瞪著林蕎逐漸離遠的后背,那在地上生了根的腳也被警察拔起,朝著警車的位置拖拽,在距離被徹底拉遠之前,林思娜突然自言自語般地
說了一句話。
“我該殺了她。”她喃喃重復,“我應該直接殺了她的,這樣,或許你就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林蕎的腳步猛地停頓,她身形僵了片刻,忽然轉過身重新走到了林思娜面前,呼出來的氣又重又急。
“你什么意思她沒有死那她現在在哪”
林思娜沒有說那個“她”是誰,警察聽到殺字反射性地皺眉,卻也不知道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暗暗地記下,準備回去再匯合在一起一一審問,而林蕎卻是清楚地知道這個“她”的含義,否則也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這么多年來這個世界的“林蕎”消失的渺無音訊,無影無蹤,知道林思娜的陰謀詭計以后她就本能地認為“林蕎”大概率遇害,可剛才林思娜的話仿佛讓她看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難道“林蕎”沒有死
林思娜的表情已經不在暴戾,像是回歸了平靜,也像是變成了一潭死水,警察并沒有因為林蕎的提問停下動作,林思娜被拽的腳步踉蹌,身子像是破敗的殘燭一般晃晃悠悠,眼睛卻穩穩地粘在林蕎的臉上。
那種壓抑的眼神,像是再看林蕎,也像是透過林蕎看向其他的人,這一眼讓人印象深刻,持續的時間卻并不長,林思娜很快就被拽到了旁邊,她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而是順從地被壓著走。
林蕎慌了神,上前想問清楚林思娜剛才的話,卻在靠近時被警察一把攔下,沒人會覺得她一個高中生會有多么重要的事要說,無論林蕎怎么哀求也依舊被嚴厲地隔絕在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思娜離自己越來越遠。
望著那個方向,林蕎的眼皮不安地亂跳,她暗暗咬緊牙關,在心里想著必須趕緊以證人的身份去到警察局,盡快再見到林思娜,趁林思娜現在還精神混亂的時候問出點什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