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格外關心唐月舒的身體健康,尤其是在她發過一次高燒之后。
晚上九點的巴黎,伴隨著外面的雨聲,路上撐傘的行人腳步或急或慢。
黑夜下,這樣的雨景也在成全巴黎的孤獨頌歌。
林川孤身在參加一個宴會。
這樣的場合里,他手里端著一個高腳杯,西裝革履,有點無聊地把玩著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戒指上做了一個小設計,是個轉運環,可以轉動的那種。
林川這次回去再來巴黎時,他的父親問起來他的行程。
有些行程是瞞不了的,林川的父親在得知他飛往巴黎時沒說什么,雖然知子莫若父這句話在他看來并不全對,但他的父親估計知道自己的兒子在為一個女人在巴黎停留。
林川還記得離開前一天,他和自己的父親在公司見面。
“阿川,你是一個有分寸的人,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沒有人會管他在法國干什么,也不在乎他和什么人交往,只要他知道分寸就行。
高腳杯里的紅色酒液在玻璃壁上搖晃著,周圍到處是光鮮亮麗的體面人,林川自然很適應這樣的環境。
他來巴黎,自然也不只干一件事。
林氏涉及的產業不少,和多國都有生意上的往來,他無論在哪里都能有安排給他的工作。
一些應酬本來可以不參加,不過既然他在這里,來一趟也無妨。
應酬也不是非需要女伴不可。
于是林川孤身一人出席。
這個宴會來了很多生意人,可以說是各行各業都有,而且這里的人有相當一部分身上不只有一種職業,可以是生意人也可以是學校里的老師。
林川在這里游刃有余。
他在處理人際關系方面沒什么困難,亞洲面孔在這里不多見,加上他的長相具有一定的辨識度,通常見過他的人不會再將他認錯。
他在一個相對幽靜的角落里拿出手機看了眼,調了靜音,點開看,已經是唐月舒的直播時間,他在手機屏幕上看到了她今天的那一身打扮,眼角的那只蝴蝶很是靈動,她還做了發型,看起來更靈動了。
下午的時候,她說身上的衣服是自己設計的。
她的設計天賦毋庸
置疑。
說起來唐月舒的粉絲來源很復雜多樣,顏值粉歌粉還有妝容粉這些,甚至看起來還有媽粉老公粉老婆粉這些,只是目前最可憐的應該是她的設計粉,有很大一部分的設計粉只能看著她穿著那些自己設計的漂亮衣服,但是自己買不了。
這會兒直播間的人很多,林川恍惚間有種自己養成了一位大主播的感覺。
他這時候能理解那些追星的人了,看著喜歡的人變得越來越閃閃發光,確實會產生驕傲的情緒。
這個宴會并沒有持續很久,林川在宴會上碰到了另一位中國的女士。
年紀和他相仿,家里做的是紅酒生意。
這位女士名為龐鈺聆,廣府人,林川要是沒記錯,家中和她的父輩應該是有點交集的。
他們交換了聯系方式,在生意場上,大家都不會抗拒認識新的伙伴。
“林先生,你住哪個酒店”在宴會結束時,這位龐小姐喊住了林川,說了一個酒店的名稱,“我住這里,你順路嗎”
正常來說,林川不會拒絕任何合作的可能,就算是不順路,他可能也會載對方一程。
林川的司機是本地人,他表示順路,林川讓對方上車。
“林先生來巴黎出差嗎”車里的氛圍并不沉寂,龐鈺聆顯然是個很健談的女企業家。
林川回答說“休假。”
這個回答有點出乎她的預料,按道理來說,可以休假的地方很多,但二月份的巴黎并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陰雨連綿,有時候出行也容易煩躁。
不過不擅自對別人的選擇評頭論足是一個成年人最正常不過的社交禮儀。
“你打算在巴黎待多久呢,平時有時間的話,或許我們可以約著出去玩一下”龐鈺聆說話有分寸,“我在這邊朋友還挺多,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
林川對這個話題來了點興趣,和她聊了幾句,不過拒絕了龐鈺聆明天的邀約。
他說“不好意思,這幾天約了人。”
“約了人”是一個很籠統的概念,可能真的有約,也可能只是一個婉拒的借口。
不過龐鈺聆是一位知趣的人,她笑了笑“那很可惜。”
林川將對方送到酒店門口,外面又下起了蒙蒙細雨,林川將車上唯一的傘送給了對方。
之所以是“送”,大概是因為他覺得短時間內再見面的機會應該是沒有的。
出于社交禮儀,他沒辦法讓女士淋著雨走到酒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