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傳來平穩的腳步聲,池歸舟上前兩步走出蘇家大門,才回過頭看向門口。
背后走來的正是蘇家大哥,他站到門口里側,背后燈光照射下影子落在前方。蔓延的影子像一株蜿蜒的吸血藤。
蘇溫禮面帶往日的儒雅微笑,視線飽含審視地注視過來,像是在進行某種客觀的裁決審理。
南餳依舊將目光放在池歸舟身上,直到看到小學弟將敞懷的外套拉好拉鏈,才好似隨意地回望了門口的蘇溫禮一眼。
這輕飄飄一瞥像是料峭崖頂沉積的深雪,寂靜中噙著冰冷,只待細線般蹭過的一縷寒風便將轟然崩塌下萬噸冰雪。
“”蘇溫禮剎時繃緊腰板,面頰上微笑弧度壓低幾分,aha本能的精神力針鋒相對尖銳指向銀白發男人
但這指向性的尖銳精神力又很快被無聲淹沒野獸對整片山林撩起獠牙是無意義的。
南餳龐大的精神力就像是海洋,航船投下的梭網與魚雷不會造成任何影響,愈加夸張的造勢只會反向激起大海愈加翻涌的嘯浪。拍打的浪潮充滿無序的混亂,一浪高過一浪
“我們走吧,學長。”池歸舟抬頭說。
“走吧。”南餳眼眸一斂,神色重歸往日的悠哉,一副慵懶輕快的模樣。剛才雪崩將傾的危險好似只是海市蜃樓,周圍無序的混亂波動也在慢吞吞平復。
“”蘇溫禮沒有多余的審查與阻攔,作為縱橫商場的生意人,審時度勢是必備的能力。
他看出面前銀白長發男人懶洋洋外表下真正的危險,就像是水手永遠不會低估碧波蕩漾的海洋下一秒的威力。
于是蘇溫禮停步在門內,保持合適的安全距離,只是聲音和緩地微笑說了句“路上注意安全,小池同學。”
池歸舟拋下句“不用送了。”而后便與南餳共同遠離這幢高大寂靜的豪宅。
客廳中,蘇爾若遠遠望著池歸舟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眸眨也不眨。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目送黑發青年遠去,看他融入夜色星空下。
男人站在旁邊抬頭看表,連聲催促道“溫禮、關門了”
蘇溫禮不言不語將房門合攏,隔絕了最后一抹視線。他熟練地鎖門,正門處內側的三道鎖完美咬合。
直到大門合攏,男人才緩下神色,他又如之前那般開始修剪細瓶里的鮮花。
面前方桌細瓶里裝有的是月季和玫瑰,他用小剪子將雜葉修整,又將上面的刺細細地挨個去除后,就好似不知道做什么般發呆了。
女人停下閱讀報紙的動作,指了指放在柜子旁側的小水桶,里面插滿不少漂亮鮮花,聲音放輕了“今天讓管家買來的,都在那。喜歡的話明天再讓管家送。只要是你喜歡的,都讓管家送來。”
“喜歡,我喜歡的。”男人臉上露出一個柔軟的笑,他拎過裝滿鮮花的小紅桶,繼續重復修剪的動作。
“娛樂而已,也不要太累。有什么事和我說。”女人抬手攬住男人,恩愛地靠在一起,信息素彼此交織。
蘇溫禮從門口走回來,走到自家幼弟身邊,他看著蘇爾若依然愣愣向前的視線,聲音放緩“怎么了,小若不開心嗎”
“”蘇爾若眼眸低垂,“沒。不是。”
蘇溫禮安撫地揉了揉弟弟的頭發,平靜道“房間可以給小池同學留著,等你下次想讓他來了,再讓他住下陪你。”
蘇爾若衣兜中的手緊緊攥住那枚金色徽章,而后他將代表比賽第一名的徽章舉出,展現給身邊人,聲音歡快道“哥哥你看這是我的比賽獎勵,好看嗎”
“是你和小池同學的那場比賽嗎好看。”蘇溫禮笑起,輕輕捏了捏蘇爾若的鼻尖,“喜歡的話,我們再給你舉辦幾場,給你最漂亮的比賽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