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斯特先生,我其實有一些猜想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
萊納收起了資料,對巴蒂斯特說道。
“說吧,不同的意見有助于我們思考。”
巴蒂斯特微微點頭,倒是沒有對萊納先前那些明顯用來駁斥自己的資料說什么。
“我認為,生物進化的過程,并非是一兩代之中完成的,這個過程會持續很久。”
萊納首先說道,他觀察了一下巴蒂斯特的表情,接著開口。
“生物的進化絕對不是平白無故就出現的,肯定會有原因,可我覺得,如果真的要等待到環境改變,生物才進行一定的適應,這個時間其實是來不及的,就如同伊拉茲馬斯半位面,其氣候從原本的四季分明到如今的雨季與旱季交錯,過程不過一兩年而已。”
在伊拉茲馬斯的地下可以找到過去的樹木化石,很容易就能將伊拉茲馬斯氣候改變的時間精準確定下來,可以看到,這個半位面的氣候改變幾乎是在五年內就完成了,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半位面中,萊納猜測肯定有人為的因素在其中。
“所以,我認為,生物性狀的改變要早于環境的改變,根據遺傳理論,血脈因子是決定性狀的主要因素,而血脈因子并非完全穩固,有可能發生突變,突變的血脈因子勢必會引起外在性狀的改變,因此,我的猜測中,進化的第一步是血脈因子的突變。”
萊納一邊說著,一邊注意巴蒂斯特臉上的表情,但遺憾的是,巴蒂斯特并沒有明顯的感情波動。
“這種突變并非是偶發的,而是常見的,持續不斷的,并且,生物進化也并非是以個體為單位,而是以種群為單位,實際上,變異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只不過有些極為微小以至于觀察不到,但足夠的數量就會引發質的改變,這就是量變引起質變。”
走了兩步,萊納看向窗外,五彩斑斕的世界。
“突變的積累最終會影響到生物的性狀,可以想象,在某個時間段,雨林隼呈現出了許多不同的形態,既有翅膀強健,飛翔在更高天空上的類型,也有發展出了在水中游動的蹼,捕食魚類的品種,這些不同傾向的雨林隼共同生活在這一處半位面,劃分出了不同的種群。”
萊納的講述似乎描繪出了這樣的一幅畫面,不同的鳥兒在天空翱翔,伊拉茲馬斯半位面一片和諧,但沒有誰知道,在不久之后,這里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巨變。
“接下來才是環境的改變,伊拉茲馬斯半位面的氣候發生了驟變,最開始,絕大部分雨林隼還能繼續生存,但隨著四季分明變為暴風驟雨和烈日干旱,許多類型的雨林隼開始無法適用環境,最終夭折,這些不同種群的雨林隼開始逐漸減少,最終,只有一種類型,也就是現在所見的雨林隼的先祖們存活了下來,這個過程,我將其稱之為自然選擇。”
自然選擇不單單局限于環境的改變,外來物種的入侵,甚至人類的活動都會導致物種的滅絕,選擇就像一把篩子,將適合環境的性狀留存了下來,而不適合的則篩去了。
“當然,這些活下來的隼還不能被稱為雨林隼,它們想要在接下來的數百年時間里繼續適應伊拉茲馬斯半位面的環境,還需要一個重要的步驟,那就是保持血脈因子的穩定性,動物不像人類,能夠自主控制繁殖過程,倘若不加以約束,那么留存下來的性狀很容易就會被稀釋,無法形成新的物種。”
萊納想到了純血派的所作所為,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他們的確也是在保持自己血脈的純粹性。
“所以,在新物種與舊物種之間,會產生隔離,不論是地理上的隔離,還是無法產生后代的生殖隔離,只有當伊拉茲馬斯半位面的隼與其他的隼無法產生下一代的時候,這個物種才算是真正演化成了一個新物種,雨林隼。”